明白,我们也许对每个性格的孩子照顾也不一样。我们觉得对你愧疚便常常找你谈话,但你自己可能没发现每次拒绝我们的都是你啊。”
每次拒绝家人的都是她自己啊……
是吗?
无仔细回想了下,啖霜也曾希望与她长谈,她似乎借口离开了;金也曾经将自己的东西留给她,却被她认为是肉麻、宠溺;柳枫这样一个骄傲的人,就算成天不给金好脸色、批评爱冰也从没有严厉地对小无骂过一句。
“不过这不能怪你。你是因为已经受伤了所以不敢再打开羽翼了,而最初折伤你的便是我们。”柳枫竟抱住无,“小无。欠你一句对不起。”
“没事,毕竟家里五个人总有一个是落单的。习惯就好啦。”
习惯就好啦。
这是树雨无最常说的话,在她已经失去希望后那就选择习惯吧,试着去接纳它们——如果家里每个人都有固定的人设,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不用改变位置而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建立起快乐?也许她可以尝试做好一个透明的妹妹。
“你哭了?”柳枫看着怀中泣不成声的人,却努力地说清楚每一句话,绝不带上哭腔。
“对不起我这就憋回去。”只见无疯狂抹了一把眼泪,立马不再哭只是那原本白皙的脸被憋得赤色满面。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没事没事。”
“你……”柳枫知道,她们二人都知道自己讨厌看见在自己面前哭泣之人更不会哄人,爱冰除了被密塔拒绝的那次没有单独在他面前哭过,而小无呢,直接憋回去。
“爱冰若是要哭至少也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怎么还憋回去了。”
“六姐一哭,眼泪就直接断了弦收不回去,我不一样啊。”
“我自然知道,对于忍泪水这事,你最在行。”
无没有说话只是尴尬地笑笑。
“我姐哭了,全家上去哄。金不会在我们面前落泪,你知道,他都是深夜里拿酒灌醉自己。爱冰呢有金在,若姐在也会去安慰她,不过准得被爹骂。”柳枫叹口气,“你就不一样了。我最多就是不哭,你直接想哭就硬生生憋回去。”
“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就不用说了。”
“你真没事?”
柳枫问完才发现自己这是一句废话。
但小无也是够给面子,直接被气出眼泪了。
“那个,你,你没事吧?”
“知道是废话就别问了。”一男子冲上来推开柳枫,柔和的墨色瞳孔往内聚收。
小无被拉到那人怀中离开,只留下柳枫一脸黑线。
苦蝶海·空杀房内:
“师父……”
她终于又一次痛快地哭出来,原来,树雨空杀真的是一个…可以让她尽情痛哭的人。
空杀眼眶微微湿润,整整一天都是她不愿面对的事,当这些点聚集成一个大的光圈,他便知道,小无撑不下去了。
先是饶与爱冰打起来,再是自己与金一较高下,啖霜带着柳枫分别与他自己和饶谈话,整个过程,有着爱冰止不住的鲜血、饶疼痛的泪水、许何笔的杀气腾腾、金的破口大骂、啖霜的温和安慰不过不属于她还有柳枫的正义凛然。
单是想着空杀便能想象无的内心有多么煎熬。
“你...听我说句。”
无还沉溺在他的怀里哭泣,也不知听没听清楚。
“当时大姐叫走了我,众人都知道我的态度是愿意回家的,她与我义正言辞地谈了许多,我自然也没有推脱。”空杀小心翼翼地措辞,“等我已经全力以赴地以最快速度结束谈话回到你身边,你已经.....”
“我知道...不用解释。”
“但我知道你是最煎熬的不是吗?全程你几乎没有参与也没有机会说话,你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空杀再度回想起小无看见饶疼痛之时对自己家人疾言厉色的样子、发现爱冰身负重伤时崩溃欲哭的样子、挺起胸脯硬气阻止金伤害自己的样子、颤抖着劝说自己不要伤害家人害怕的样子……
左右为难的,进退两难的,从始至终,都是无。
一言不发的人竟是考虑最多的人。
“有些事情你可以选择不原谅。”空杀落下一滴泪,“有些事情你可以选择不接受。当然,如果想哭,也可以选择....不再....忍回去。”
“可是.....我只能选择原谅,只能...选择接受.....甚至只能选择不再哭泣。”她哭的声音特别大,让人听了觉得这人是不是没哭过?
“可是....我在啊!不是吗?小无说过信师父的。”空杀为她理了理散发,无能为力地颤抖着,将下巴放在她的头上,晶莹浸润了那柔软的银灰发丝。
“师父,我们都太累了。你让我静会儿吧。”无闭上眼睛,在空杀耳垂后落下一吻,挣脱他的怀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