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即便他生得国色天香。
起初她也并未在意此事,可如今只觉得心脏像被一块重石压住,烦闷得紧。
“你这地铺怎么如此简陋?”
向笛淡然一笑,似是完全不在乎。
“咱家有的银两不多,还要顾着日常开销。我一个大男人,有地方睡就行了。”
白芝顿时哽住,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所以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走了。
半晌后,白芝抱着一床厚厚的棉被回到了房间。
她将棉被往地上随意一扔,眼神闪躲着不看向笛。
向笛无奈笑说:“我真的不用...”
白芝打断了他:“不是买的,是在父亲房间里找到的,左右也没人使用,放着也是浪费。”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最讨厌浪费了。”
向笛看出了白芝傲娇话语下隐藏的温柔,他没再拒绝。
他感觉原本坚硬如铁的心,貌似有很微小的一处变得柔软了起来。
“对了,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明日去买花的事情。”白芝扯出了一个话题来掩饰此刻之间微妙的气氛,“今日那位帮他母亲问诊的小伙子,让我寻到了一个商机。”
向笛抬了抬眉:“娘子有何想法?”
“我想推广花疗法。其实不只月季花,大部分的花朵都有一定的治疗效果。比如玫瑰花可以镇静安神、补肾健脾,木棉花可以清热利湿、解毒,桃花可以活血调经、利水通便......”
向笛看着眼前兴致勃勃说着花朵疗效的白芝,觉得既新鲜又迷人。
在白府时,他从未想过,白芝还有这样的一面。
会想办法帮助月事不调却羞于治疗的妇女,会表面傲娇却搬来被子给自己。
会在说到自己感兴趣且自信的话题时微微挺胸抬头,一副认真又诚恳的模样。
光彩照人,且赋有魅力。
向笛看向白芝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含着笑意。
“好,听说邻镇有个挺有名气的花市,里面花卉繁多,我明日陪你去实地考察吧。”
翌日。
两人乘坐马车一同前往邻镇。
到达花市后。
白芝颇有兴致地下了马车,眼前是一片片的繁花锦簇。
大片大片的花海随着清风摇曳,缤纷夺目,绿叶织就春意,绯红渲染晨昏,橘红斜露日光,绛紫描绘挽月,五颜六色织成一张最为鲜艳的春景图。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此处,满含生机的花卉永远都是被白芝隐秘藏在心里的幸福。
白芝曾经说过:“若是没有了鲜花,那世界将失去所有色彩。”
小的时候,白芝在福利院的生活其实并不美好。
她不爱吃饭,瘦瘦弱弱的,常被其他孩子欺负。
渐渐地,她也认为这世界好像并没有多大意思。
直到某日,她在福利院的墙角下,发现了一朵已经垂下头的向日葵。
她从没见过这种花,只觉得如此好看的花,就这样凋谢了多可惜啊。
于是她每日偷偷用水浇灌着它。
偷偷地在自己心里也养出了一个小芽。
白芝从书上发现了它叫“向日葵”。
有一个很美好的寓意,向阳而生。
她细心地将它周边的野草除掉,让它不受限制地朝向日光。
给它一个能够活下去的可能性。
可向日葵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直低着头。
白芝日复一日地期待,又一点一点地落空。
几乎想要放弃。
但几日后,她抱着渺小的希望再去看望它时。
它昂着高傲的头颅,尽情地展开自己的花瓣,朝着日晒的方向,追寻着心中的朝阳。
白芝的心里变得温暖了起来,她也从此爱上了花卉。
她找到了独属于她世界的色彩,也寻到了自己的朝阳。
白芝跑进花市中,左看看右看看,欣赏着许久不见的花儿们。
向笛默默跟在她身后,目光追寻着她的身影,默默注视着高兴得像小孩儿一般的娘子。
“向笛,你看,这是薰衣草,它用来改善失眠,最是合适,我们多买点,拿回家给父亲母亲做一对枕头。”
穿越后这短短几十天时间,白芝享受到了过去二十六年都没享受过的父爱与母爱。
她表面上装得淡定,其实心里已经偷偷将白老爷与白夫人放在了最为重要的位置上。
“好。”
向笛温和地笑着,像是无有不依的模样。
这一刻,两人看起来与寻常的恩爱夫妻并无不同。
白芝看见一株开得特别美的向日葵,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买下,捧着花到向笛面前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