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了一整夜,后来还是给婉言谢绝了,不是我不想那位子,也不是我不够资格,实在是为形势所逼啊。以后走了日本人,不管来的是国民党也好,共产党也罢,清算是少不了的,唉,上边有顶头的给架着挡着,我打算混个闲职,兴许还能蒙混过关呢。噢,这是日本宪兵队特发的通行证,你收好了,备不住有用。这一路过去,只要你不被共产党给抓了去,凭着你的才干,日后定有出头之日。我这里还有点钱,不多,是我口袋里点体己钱,你留着路上应个急吧,呕,你甭觉着心里不过意,回头我找你娘连本带利地要回来。”
陈至魁啰嗦了这么多,可连升依然不敢相信:“无论怎样,那姓杨的与我也是有血脉渊源的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怎么可以?”
陈至魁冷笑了一声,叹道:“你还年轻,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啊,就算是血亲手足又能怎样?记住了,杨家人不曾拿你做亲人看待,你自不必拿他们做亲人对待,日后连升你腾达了,有朝一日杨老三若是落在了你的手里,你可千万不可跟你娘一般,心慈手软的,否则,你连我都对不起呢。”
连升又道:“陈叔,侄儿还有一事想劳烦您,请您务必给我妹带个话,我半个时辰之后在栈桥等她,这一去还不知有没有命还家,有些话要嘱咐她。”
陈至魁见他言辞恳切,心里明白:“行,包在叔身上。侄儿切记:命,就一条,苟住了就是赢。”
连升抱拳作揖,辞道:“陈叔,连升日后若能大难不死,必当报效您今日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