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绮思不讲道理,做春梦做到年轻貌美的继母头上,覃意文懊恼的恨不得从八十八层高楼往下跳。
偏偏梦里细节到位,仿佛他往日空闲里就在琢磨女人的腰腿胸线,不然怎么梦里连触感都能清晰感知?
覃意文连着三天不敢抬头正眼看一眼元小瑕,引得女人嗤笑他最近一定没干好事。
他心虚又心虚,第一次没有正面驳斥。
他决意冷处理。
覃意文正该年少风流快活,他老豆百亿身家,出门在外往他身上贴的靓女多的能塞满一整个中环,缺什么他都不缺女人,他脑子泡水也不该去肖想他爹地的女人。
是吧,他脑子泡水也不该这样。
偏偏深夜归家又碰到女人毫不检点地穿着吊带睡袍,披散着头发面色苍白坐在没有开灯的小客厅里。
他清晰地看到了她身旁那一朵带了露水的玫瑰,还有、还有她眼睫上的些微濡湿。
他不敢惊扰她。
深夜的月色太明亮,竟然照出了她脸上的所有苦闷和疼痛,覃意文怔愣地想:为什么?
——覃永丰还不够爱你吗?
覃意文皱起眉头,静静地躲在那一处见不得光的暗处,目睹了这个女人似乎不得自我排解的痛苦,他茫然又疑惑。
而后在临近清晨的薄雾日光里,覃意文不得不再一次懊恼地跑进浴室,他狠狠捏住自己的小老弟,然后再再次质问自己的脑子。
总之,在那一个清晨,辗转反侧的覃意文痛苦地确定,自己的确是在肖想一个不该肖想的女人。
他明明不为她着迷——他只是、只是很轻浮又下流地,垂涎着她的身体。
是的,是这样没错。
覃意文最终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下流,他觉得问题不大,或许是因为近日他搂抱的混血洋妞皮肤太粗糙,眉眼的浓妆又倒胃口,他决定换一个口味。
挑来选去半个月过去,最终让他侧目的,是浸润在兰桂坊的灯光里一张相似的侧脸。
覃意文不动声色想,如果当夜搭讪将她带走,到时候总归有流言蜚语惹到覃宅里的那个女人上头。
他想,再等一等吧。
再等一等。
然而覃永丰并不愿意给予他这一份浅薄的垂涎一点点的机会——哪怕只是一张相似的侧脸也不行。
覃永丰并不愿意同覃意文当面对质,他甚至只是站在门外,敲了敲房门。
——“是我。”
是谁?
覃意文坐在落地窗下,灯光打落到了那个女人凹凸有致的身体,拜托,低胸短裙太火辣,哪个港城贵妇这一个穿着?
覃永丰点到为止,他甚至并不愿意同儿子提一提具体的不妥当,他讳莫如深地搁置了这个话题。
然而事后街边小报却将这一桩小事无限发酵。
没有人能预料地到这个后果,那一日的覃永丰为了儿子而妥协,亲自上门敲响警钟,他或许以为这样处理的结果是于他的家庭来讲最佳的结果,然而接下来他所遇到的有关于他与他深爱的妻子的分崩离析,将是覃永丰此生不解的憾恨,以及覃意文无从补救的愧疚。
他们不能解释。
无从解释。
覃意文咬着烟,蹲在覃宅的花园里望着那一大丛的玫瑰花。
——她本该成为一个母亲。
成为一个……一个柔软的、幸福的、明亮的,也足够洗脱她往日一些看上去并不那么光彩的头衔的角色。
覃永丰,或许会恨他。
覃意文试图揣测,然而覃永丰除开更加沉默了一些以外,对他并无太多不同。
可是他的确犯了错。
覃意文并未获得来自于父亲的训斥和教导,他的惴惴不安和愧疚忐忑一直折磨着他,连带还有还有那一份诡谲的、不可磨灭的……那一份……那一份爱意。
那一份,
爱意。
或许,覃意文想。
或许,
如果这样的东西就是爱的话。
——“我的确满怀愧疚、无可奈何地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