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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1 / 3)

夜渐深浓,从覃意文的主卧望去,能看到小花园里低低矮矮的一丛玫瑰。

地灯照亮了玫瑰,枯萎的已渐枯萎,刚生的花苞还未来得及绽。

覃意文的嘴里咬着一粒咖啡糖,这是jane推荐他的戒烟神糖,信誓旦旦说她十年老烟枪,就是靠的这个糖戒掉的烟。

覃意文虽然并不相信,但还是托她买了两大袋,办公室放了些,车里放了些,房间里也放了些。

前段时间忘记带去瑞士,一时间烟瘾犯了,在当地买了看上去色彩漂亮的彩虹糖,结果吃完了连舌头都变色,连带同他妈咪吵嘴都不敢张开嘴。

郭爱敏看到了,便嘲笑他说,这是从哪里来的幼稚园小班小朋友呀,能不能给阿姨一颗糖?

覃意文想,真该叫元小瑕看看郭爱敏这幅冷嘲热讽的样。

是,他也想不通,怎么郭爱敏当着元小瑕的面总是装模作样拿腔拿调一副怪样,偏偏元小瑕还吃她这一套。

嘴毒,刻薄,覃意文同郭爱敏认识二十年,已了解太深刻。

覃意文从不否认郭爱敏是一个聪明人,然而这个聪明人以前总爱偏偏在他最厌恶元小瑕的年纪,同他讲一些好似立场可观的话。

你家的后妈看上去不像个坏人啊。

近看真的是很靓哦,

你爹地眼光好准的!

哇这个身段!

覃意文,你往日评价太偏心。

你既不是白雪公主,

料想她也未看中你的水晶皮鞋噢~

覃意文很气,便嘲她:你懂什么?bitch脸上是刻了字?

郭爱敏当即打断他,并且认为他绝无风度,像个打了折的男人。

十六岁的郭爱敏敢朝着男人踢他七寸,叫那人做正宗的“打了折的男人”,覃意文举起手表示:“好的好的,我不讲了,sorry咯。”

郭爱敏嗤笑:“你同谁说sorry,你去同你妈讲啊扑街仔。”

覃意文怎么会同元小瑕讲sorry。

他咬碎嘴巴里的糖,一嘴的咖啡奶味,甜的他皱眉。

拿了杯子喝了口水,在房间里无所事事走了两圈,他重新坐回沙发,然后拿出手机。

昵称叫Margaret的账号今晚又有更新。

或许离开港岛的确让她如鱼得水,连带她的网络账号都活跃了不少。

覃意文有些意兴阑珊地想起他家死了干净的老头子,他几乎想去他坟前同他讲,你看看你老婆,离你远远的她能有多快活。

看了照片,拍的还是乱七八糟的样子。

覃意文同她提过,叫她花钱去买个相机,再好好学一学摄影,然而她不以为意,理由是分享生活不必装腔作势。

点开照片,放大,仔仔细细地角角落落地看。

覃意文嗤笑一声。

居然还破天荒的大晚上吃米饭加肉,也不知接下来要吃了多少天的沙拉才敢叫她自己同自己和解。

又喝香槟酒。

两个酒杯。

啧。

覃意文靠倒在沙发。

怎么,庆祝自己再一次开车撞墙?

覃意文几乎想留言问她到底有什么值得她开心的事情发生?

你又是在同谁开香槟?

覃意文心生烦躁,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偏偏又看到楼下走过熟悉的人影。

夜灯之下的郭爱敏换了衣服,一身黑色闪片的细肩带贴身长裙,拎着尖细的高跟鞋,赤着脚缓缓走到那一片玫瑰花旁。

她丢开了手上的鞋,折掉一支花苞,她盘了发,玫瑰被她插到了耳畔的头发里。

她在灯下静静站了一会儿,重新又拿起鞋走向车库。

覃意文又啧了一声。

看看这些女人。

他应该陪着老头子一起躺到坟里。

眼不见为净!

***

冷气静静的吹。

栾嘉树在女人怀抱里安静地沉睡。

他在做梦。

从S市灼热的夏季开始,漫长的夏日和漫长的蝉鸣。

他坐在轮椅上,看着兄长将他送给妈妈的贺卡撕碎。

少年问他:“你哪里来的脸?”

栾嘉树,你哪里来的脸?

你也配?

你也配!

你配快乐?你配吗?你配幸福?你配吗?

你也配?!

他久远的童年的疼痛和灼热的夏季一样漫长。

栾嘉树惊醒的时候,他听到耳畔有人问他。

——你配吗?

冷汗沁出额头。

他静静睁开眼睛。

怀里的女人正在沉睡。

他静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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