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替她开门,她弯腰坐到覃意文身旁,覃意文一刻不歇,已经在翻阅江津带过来的纸质文件。
车子驶出机场,覃意文侧眼望她:“怎么?忽然一言不发。”他像是努力笑笑,同她开玩笑说:“好不容易离开瑞士远离妈咪,你不应该松一口气吗?”
江津坐在副驾上翻阅手机文件,闻言微微抿唇,他抬头,从后视镜窥探后座一角。
女人蜜色的脸颊削瘦,唇色微浓,但是眉眼倦怠。
她转过头,看向自己名义上的丈夫,淡淡道:“几天前,Margaret出了小车祸,这几日还在医院修养,我刚刚想,要不要送明姨过去照料她一段时间。”
江津看到自己的老板当即脸色一变。
他合拢手上的资料,神情几乎在那一刹那变的阴沉。
江津收回目光落回手机那份英文文件上。
然后,他听到覃意文讲:“郭爱敏,你应该一句都不和我讲的。”
隔板缓缓上升,在隔绝声音之前,他听到覃意文最后讲:“你一手遮天——”
江津摁灭手机,一旁的司机修炼闭口禅。
他自言自语道:“明明该雨过天晴,这么这几日还是见阴?”
***
元小瑕挂了电话,栾嘉树拨弄着手里的书页,施施然问:“是……你家里人的电话?”
元小瑕试图顾左右而言他,然而栾嘉树不依不饶追问道:“是你爸爸妈妈?还是弟弟妹妹?”
他非要逼她聊起覃家,元小瑕看穿他的打算,故意装作十分恼怒的模样道:“我同你讲了你就认得了?那我告诉你,来电人是郭!爱!敏!郭爱敏!”
栾嘉树偏过头,望着她笑意加深,他嗓音清润,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同她讲:“郭爱敏是么?不巧,我还真认得。”
元小瑕一愣,这才恍然记得眼前这个人其实和覃家是有那么一点点歪歪扭扭的交际在的,只是肯定并不太亲近,但是他说他认识郭爱敏——然而当年覃意文同郭爱敏没有举办对外婚礼,覃宅的草坪上孤零零站了不到十个人,覃意文的亲生父母俱都面无表情,交换戒指的时候甚至只有元小瑕一个人的尴尬掌声,在被覃意文的亲生妈不冷不热的看了一眼之后,元小瑕也只好哂哂地放下手。
可栾嘉树并没有骗她,他放下手里的菜谱,身体往后闲适地靠了靠,他说:“郭爱敏是郭天威的独女,郭天威跳二十层楼自杀之后,他的妻子携带巨款转身再嫁港岛林家,然后郭爱敏就被送到英国读书了。没有记错的话,她的英文名字是叫Moin。”
元小瑕眨了眨眼,她道:“看来世界真的比我想象的要小很多。”
栾嘉树说:“她十八岁的时候说要回家结婚,在伦敦的华人圈里还引起轰动,只是那个时候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结婚的对象是有汇国际的太子爷而已。”
元小瑕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说:“你整日装的阳春白雪,我算看穿了,其实根本同港媒一样八卦。”
栾嘉树叹了口气,他说:“当年只是听一耳朵,谁知道十几年后能派上用处。”
元小瑕这才缓缓点点头,又叉了一块苹果放在嘴里,她吃干净了,才又慢慢解释:“我手机里的紧急联系人填的是她,所以警察联系她了,这几天她在国外也不方便给我打电话,她人不错,除开有些过分的保护欲。”
栾嘉树微笑着问她:“你同她相处的不错?”
元小瑕笑了笑:“家里这么多人,我总也该和一人相处的不错吧。”
她和覃意文相处不融洽的时港岛皆知,想必栾嘉树在网上动动手指稍微查一查就能知道底细,既然坦露了老底,她也不觉得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她只是不想多提,但是既然聊起,她做不出头朝天说瞎话的事。
但是栾嘉树毕竟是个体贴人,聊天也是点到为止。
今天聊到了郭爱敏已经足够,他见好就收,重新又拿起菜谱,然后走到元小瑕的身旁,翻开一页问她:“明日想不想尝一尝这个?”
元小瑕凑过去看,是一道本帮名菜,熏鱼。
她眨眨眼,很是有几分惊讶地问:“这一看就并不容易,你新手上路,不必这么为难自己吧?”
栾嘉树合上书,冲着她弯着眼睛笑:“为了元小姐,上刀山下火海又算什么呢。”
元小瑕十分嫌弃地嘶了一声,颇有些鄙视他切个菜起锅烧个饭就敢对标上刀山下火海。
栾嘉树站起身,将这几日买来的花重新剪枝换水,元小瑕咬着水果看手机。
她这几日闲着,重新又在读剧本,年轻的导演兼编剧十分体贴,纸质版和电子版都发了她一份,元小瑕已经反复读了很多遍,许多台词都已经有了印象,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对方近期一直没有联系她,元小瑕倒也没有多想,听说现在的影视行业同十多年前的很有些不一样,这个剧组的底子又很单薄,年轻人有热爱有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