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生和桂子已经彻底进入冬眠状态了,晒太阳也没用,华瑛索性不再折腾它们,跟着它们一起挪入炭火烧得足足的书房。
安载初过来找华瑛的时候,看到空荡荡的院子先是一懵,随即知道,冬日的暖阳已不足以抵御越发肆虐的寒风。华瑛窝进更暖的书房,而经过通报他也被准许入内。心里却还是有一点空落落的,仿佛一切又要重新开始了。
不过也算很好的开始吧,至少他成功从院子步入书房,算是另一种形式的登堂入室了。
只是不能再懒洋洋的一起晒一下午的阳光了而已。好在他已经开始忙碌,落差并不算大。
安载初接手了管家业务,重新打理公主府名下的产业。他跟周世礼合作,除了做挣钱的买卖,也起了念头去弄那情报网。
一切都刚开始,所以会很忙,他只能抽傍晚的时候去见华瑛。或带上话本,或是零嘴,或者其它小玩意,华瑛总是很容易欢喜。
安载初会跟华瑛讲今天做了什么,一件事,原本两三句话就能说完,他一直加些有的没的,待的时间渐渐也就长了。这样到了饭点,华瑛一般会留他下来用膳。
这样过了七八天,安载初像往常一样来找华瑛,却被青卉拦在门外,“公主今日不见客,驸马爷请回吧。”
安载初蹙眉:“我不算客人。”
“是。”青卉坚持,“但公主今天确实不能见人。”
安载初不由担心:“公主她怎么了?”
青卉犹豫了下,想着这些日子公主和驸马爷相处得不错,便如实道:“公主来癸水了。”
癸水?安载初先是一懵,随后反应过来是女子月事,耳根子一红,转身就要离开。没走几步却又折返回来,他可还记得上次华瑛来月事是何模样,一张小脸惨白,亏得当时林溪在。而现下,他深吸一口气,顾不得男女避讳与羞涩,坚持要进去。
“不喝不喝不喝,你们出去。”
屋子里,华瑛缩成小小一团蜷在床榻上,绿蝶端着一碗红糖姜水在旁又是劝又是哄,“公主,您就喝一口,喝完就会比较舒服的。”
“骗人!”华瑛不信,干脆拉起蚕丝被将自己蒙在里面。
绿蝶无奈,知道自己烦人,却又没法依言真走开,公主已经一天未进食了。正想着怎么办才好,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接了她的碗。
“我来吧。”
绿蝶不防,一惊间,手里一松,碗也就到了安载初手上。
“驸马爷。”她看清来人,行了礼,又往榻上瞧一眼,“公主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是吗?”安载初应一句,越过绿蝶,将碗放在小桌上,他半蹲下身子,抬手去扯华瑛的被子,“公主。”
安载初动作轻,声音也轻,可落在华瑛身上,她只觉烦躁。本来身子就不爽利,什么都不想吃,谁都不想理,偏偏就是不让她安静。
华瑛越想越烦,干脆掀了被子,刷一下坐起身,“干嘛!”她瞪向安载初,双手抱胸,一点没好气。
“我听说你来……”安载初解释,却在她的怒目下,声音越来越小,“——担心你不舒服,进来瞧瞧。”
“那你看到了?”华瑛不买这账,“本公主就是不舒服,你能怎么办?”
“我——”安载初嗫嚅着,“我能陪着你。”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羞愧。
“我不需要。”华瑛抬手指向大门,“给本公主出——去。”
停在半空中的手忽然被扶住,华瑛正欲甩开,却见安载初将另一只手的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
“安载初你做什么?”
“探脉。”安载初看她一眼,敛眉凝神号脉。
华瑛这才想起他跟林溪请教过医术。上次她痛得话都说不了,林溪几针下去自己舒服不少,就连这次也没有之前那般难受。林溪很厉害,可安载初能行吗?
华瑛咬唇,狐疑盯着安载初,他静心凝气,神情专注,光看面上架势确实摆出来了。只是好看不一定中用,安载初自己也承认过他在医学方面天赋不佳。“你会扎针?”她并不抱期待地问。
“……”安载初看她一眼,默默将她的手放下,“不会。”
华瑛不想说话了,继续抬手指向大门,让他哪来滚来去。
安载初往后瞧了一眼,抿了抿唇,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他看向华瑛,“林溪姑娘开给公主调养身体的药,”他一边说一边施施然在脚踏上坐下,“公主一定没有好好吃吧?”
“那又怎样?”华瑛睨他,“你,出去。”
“我如今的身份是大夫。”安载初郑重其事,“良药苦口,公主现在这样不难受吗?”
当然不好受,腰酸背痛不说,小腹不仅涨涨的,还隐隐作疼。华瑛鼓了鼓两颊,垂眸将手放在肚子上揉了揉,“难受。”她瓮声瓮气道。
“笨蛋公主。”
安载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