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领着七、八个师妹在练功,男弟子黄渠和另外几个师妹在一边翻晒药材。众人见她出来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立在原地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师父!”
“嗯。”竹云心微微颔首,抬手示意他们继续。围猎之风盛行时,竹云心还未成年,而现在她不仅在这碧灵谷中安定下来,潜心向道、行医济世,还收养了一批孤儿,教化为徒,授他们读书写字、术法医理,泽被这一带山野中的百姓。
在这二十年间,竹云心收养了三十来个孤儿,除了五位男弟子:赤骊、黄渠、碧霄、玄戬、白翌之外,余下的都是女弟子。
只是随着弟子们日渐长大,竹云心欣慰之余,也生出了退居幕后之心。寻常疾病自是让手下弟子如赤骊、碧霄等料理,疑难杂症也多由弟子中医术最为高明的黄渠和女弟子中年纪较长、经验较多的玉妍、玉姗等代劳。
所以尽管每天都有人络绎不绝地登门拜访,请方子、求治病,但每月真能让她亲自出马的恶症顽疾其实算下来一只手也数得清。
其他人见竹云心不再言语,于是各自继续着手头的事,唯独玉姝款款迎了上来,简略地说了一下前厅里的情况。竹云心点点头,开口问:“玄戬还没回来吗?”
玉姝想了想,“没有。不过四师兄此去桐城路途较远,一来一回耽误个三五天也是常事,师父不必太挂心。”
“他啊,改不了的顽劣性子!不知看完诊又上哪里野去了,你也不必替他开脱。”竹云心摇摇头,颇感无奈的样子。
庄内女弟子虽多,但个个伶俐懂事,尊师重道。不像几个男弟子,调皮捣蛋,无法无天,各有各的让竹云心胸闷头疼的地方。
碧灵山庄中有规定,凡医术和法术渐成的弟子,无论男女,成年之后皆可去往外地出诊。多数时候是在谷外的清河镇周边行医,少数时候是跟随远道而来的访客一同前往外地。
一般来说,出诊都是两三人结伴而行,唯独玄戬从来都只喜欢一个人上路。
玄戬在男弟子中排行第四,每次跟随拜客去人家府上出完诊,回来的时间总比其他人晚上个三五天。不用说,这次肯定又是在出诊地或周边游历闲逛了。
竹云心沉默半晌,若有所思地转过身又往后院走去。玉姝立在原地,朝不远处的黄渠努努嘴,黄渠于是走上前来。
“今日初一,师父这应该是要去绮霞洞给小师弟加固封印,不如咱俩一起陪着师父去吧。”玉姝看着竹云心渐远的背影,率先开口。
黄渠当下会意,冲玉姝笑笑,“好,你且等等我,我去拿两把伞来。”
竹云心绕过书房,又经过女弟子们的卧房,朝着碧灵山庄东边的侧门走去。经过这二十年的苦心经营,竹云心凭一己之力带大这许多孩子。
原本只一间小小的茅草屋,如今变成了占地几十亩,拥有将近十多间房舍的碧灵山庄。每每想起这些,竹云心的心中也不无感慨。
她迎着朝阳,走得不紧不慢,微风过处携来阵阵山林间的草木香,还带着些悠悠的凉意,令人心旷神怡。竹云心来到木门前,正待要伸手推门,却听见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只见黄渠和玉姝匆匆赶来,前者手中拿了伞,后者手中拿着竹杖,微微喘息着凑到跟前道:“师父可是要去绮霞洞?昨夜刚下过雨,山道湿滑,师父须得当心。”一面说着一面把竹杖递到竹云心手中。
“最近恰逢雨季,山上的天气变得快,不如我们陪着师父一起去吧!”一旁的黄渠也不等竹云心回答,伸手就把木门推开了。
竹云心接过竹杖,点头微笑,“好,难为你们想得周到。”这些孩子虽说从小到大都没少让她操心,但是各个懂事体贴,知冷知热,对她更是敬爱有加。所以尽管这么些年来也吃了不少苦,但细细想来却也是甘之如饴。
山谷中,高耸的密林遮挡住了大片的阳光,所以他们虽是迎着日头朝东走,却也只有零星的一些从枝叶的缝隙间散落下来。
黄渠在前,竹云心和玉姝跟在后面。狭窄的山道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树叶,应该是被昨日的夜雨打落下来的。脚踩在上面,发出沙沙声响。
“师父,您这两天睡得可好?我瞧您今日的气色照前些日子好多了。”黄渠不时侧过头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们说话,玉姝也把师妹们学医、练功的趣事说给竹云心听。
“兰泽和兰润她们,今年以来长高了不少,修为和医术也都大有进益,我和二师兄都觉得快成了,师父要是哪天有空可以考考她们……”
“是吗?可真不错。”竹云心继续点头微笑,玉姝听她的语气觉得她今天似乎心情不错,于是又再捡了些家常闲话来说与她听。
就这样,三人走了快半个时辰,终于远远瞧见了绮霞洞的洞口,玉姝从怀里拿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细密的汗,黄渠从身侧掏出一只水袋,递给竹云心。“师父,您要不要喝口水,歇一歇?”
“我不用,你们喝吧。”竹云心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