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后,雨过天晴,原本在屋檐下避雨洗衣的浣衣宫人又抬了大脚盒到院坝中,大家有说有笑的继续手上的活儿。
白胡她们这组人年青,手脚麻利,加之她们洗的都是内侍和宫女的衣服,不用那么小心翼翼,所以先洗完了。
招弟她们躲在一旁休息,白胡则主动去王二婶子那边帮忙。
白胡之所以这么勤快,当然是有她的打算的,因为王二婶子和另外两组中年浣衣宫人是专责洗皇子、公主的衣服。
“哎哟,阿好又来帮咱们了!”李婶子笑着说。
“我们那边洗得差不多了,所以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白胡也笑了笑,越过李婶子走到王二婶旁边。
“她们都在休息,你也去歇会儿,保不齐马上就有活儿了。”王二婶现在很喜欢白阿好,处处都维护着她。
“不碍事,等有活儿来了我便过去”白胡边说边坐在小竹凳上拿起脚盆里的衣服揉搓。
“这是咱们三皇子的袍服,这是金妈妈的”白胡听到三皇子时心中狂跳,忙放下手中的湿衣跑了出去。
洗衣院大门处有专门接收脏衣服的婆子,她们接了衣服再分别拿给负责清洗的浣衣宫人。
白胡跑到大门处看到个十一、二岁,穿着内侍服的男孩正欲转身离开,白胡忙叫住他。
“哎,小哥儿,请等等!”
“你叫我?”小内侍指着自个儿的胸口问。
“是!”白胡冲他笑如花开,“小哥儿是同心殿的吧!”
“对啊,你有何事?”
大门处收衣服的两个婆子也看向白胡。
“我们那边脏衣服都洗了,所以我过来取些过去,刚听这位小哥儿说有三皇子的,我怕弄混了。”
“你倒是个勤快的”其中一个婆子笑道。
“三皇子的衣服我都放在提篮了,你自取去!”那小内侍说完又准备转身。
“三皇子有什么要求么?比如几时来取,或者我给送过去?”白胡急忙问。
“倒不是多急”小内侍抬头看了看天,“这天气应该很快能干吧,两日后我来取。”
“好的,好的!敢问哥儿贵姓?”
“我姓苏单名坪,你叫什么?”
“我姓白,名阿好,你叫我阿好便是。”
白胡拿着儿子的小衣服边走边看,怎么看怎么都好看,想像着儿子穿着这小锦袍的样子,白胡真是百感交集。
原本她以为自己是不喜欢小孩的,可是,从怀孕到分娩,这个小生命一直与她同呼吸、共命运,这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实在太神奇了。如果现在让她再选生或是不生,她觉得自己再不可能像以往那样坚定的选择不生了。
“二婶子,这是同心殿拿来的三皇子的袍服,好可爱啊,就让我来洗吧!”白胡紧紧握着儿子的衣服,生怕王二婶子不允。
还好,大约是三皇子在宫人眼中没什么存在感,王二婶子只指点了她几句就让她洗了。
白胡埋头仔仔细细地清洗,说来她这个母亲至从儿子生下来连抱都未曾抱过,白胡越想越愧疚,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
隔天一大早,萧鸾的衣服早干了,白胡跟秦管事说与同心殿的小内侍苏坪约好送衣服过去,秦管事也没说什么就让她去了。
白胡对齐宫的路还是比较熟悉,只几个路口略问了问,便一路行至同心殿。
同心殿大门处有禁军守着,白胡把手中的提篮抱至胸前,微笑着对守门的禁军道:
“我是浣衣房那边的宫女,来给三皇子送干净袍服。”
两名禁军伸手在提篮中按了按,没发现什么异物,往常各宫殿若是太忙,也会让浣衣房那边把洗干净的衣物送过来。
两名禁军冲白胡挥手放行,白胡含笑道谢,迈过高高的门槛,进了同心殿。
白胡在同心殿住的时间并不长,当初这宫室并不叫同心殿,是她住进来后萧平庸给赐的名。
“哎,你谁啊?”白胡没走几步就遇到个面生的小宫女,“你找谁?”
“我是浣衣院的宫女,我来给三皇子送干净袍服。”
“咦,你怎么”苏坪刚巧在回廊处,听到声音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即认出了白胡,连忙走过来。
“三皇子的袍服干了,我今日活儿不多,怕三皇子急着要穿,就先行给送过来。”
“你倒有心!”苏坪从白胡手中接过装衣服的提篮,他倒没注意到左顾右盼的白胡。
“你赶紧回吧!”
白胡一付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双眼睛四处蹓跶,心里盘算着要如何留下来。
“娘!”忽然,从回廊那边跑过来一个小身影,不用看,白胡也可以肯定那是萧鸾,因为他身后追着的正是乳母金氏。
“娘!”
萧鸾扑过来抱住白胡的腿,白胡激动得想也没想就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