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竹感受着身后男子的轻柔举措,她像是后知后觉般的拘束起来,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安静的氛围更显尴尬,她不是那种善谈之人,却是第一次给自己找话说:“王爷,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原本为了做局,她被安置在顾晚舟房中,又因身上黏腻,且今日还和那人靠的那般近,实在得沐浴一番,去去晦气。
“舒儿可换个称呼。”
顾晚舟压根没在意她说的是什么,偏偏要纠正她话里的称呼,分明她以往都是这样叫的。
沈卿竹抿唇,手指蓦地捏紧了,撇过脸以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她还未想好如何称呼对方,开口便道:“那个……夜已深了,我该回去了。”
“不急。”顾晚舟走了出去,没一会儿,进来时手里端着一碗汤,他于她身侧坐下,汤匙在碗里搅荡,他吹了两下,舀起一勺,放在她嘴边:“这是暖身的,喝了再睡。”
汤匙下沿还在滴水,碗里散发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顾晚舟始终举着,也不催促。
她缓缓凑近,那味道几欲将她劝退,可对上顾晚舟凝视着她的目光,她又不忍叫他失望,只好硬着头皮,艰难启唇喝了一口。
她倏地偏过头,难喝到眉梢都蹙紧了。
顾晚舟知这汤药苦涩:“乖,再喝几口,我吩咐人去买蜜饯了,一会儿就不苦了。”
直至嘴里苦涩感渐消,她才闭着眸子,又一副视死如归般的喝了几口。
汤碗终于见底,顾晚舟将瓷碗放置一旁,以袖替她擦拭,樱红唇瓣将启未启,她的眸子从下往上挑,明知她没那意思,却也似勾他一般,惹得他心痒难耐。
仆从走来,躬身道:“王爷,东西买来了。”
“给我吧。”
顾晚舟将它摊开,蜜饯个个饱满可口,他捡了一颗,递到她嘴边:“来,张嘴。”
今夜她仿佛无法自理一般,被人这般呵护对待,倒真像极了一对夫妻。
她将蜜饯勾走时,舌尖不经意划过他的指尖,带着湿漉漉的触感,顾晚舟指尖微颤,极力的遏制,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心中旖旎的想法。
“还苦吗?”顾晚舟低声轻问,却是朝她伸出手,见她露出不解地神色,微微一笑道:“不吐核吗?”
这下,她更是难为情了。
堂堂端王,怎能为她做这些事呢。
她盯着眼前手掌,犹豫半晌,还是低头将核心吐在他掌心。
她看着顾晚舟走去将屋内窗子全都落下,再三犹豫道:“很晚了,我……”
“今后就留在这吧。”顾晚舟似乎觉得一句话不够,显得不太重视,便多说了一句:“留下吧。”
沈卿竹惊愕抬眸,神色变得慌乱且无措起来。
这话意味着什么,她不敢多想,可其中暧昧之意,却也由不得她不多想。
顾晚舟见她没回应,也不急,反而温柔一笑,手指挑起她一侧发丝,露出那张巴掌大的白净脸蛋,手指试探着触碰她,两只手在靠近,多次相触,却总是退缩,许是见她并未躲闪,他便大着胆子握住她,视线追逐着那双清亮的眸子,缱绻而又深沉道:“佳人如玉,绝世无双,白首之约,姑娘应否?”
明月高悬,繁星点点,今夜之景甚美,便是这寒风,也显得格外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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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卿竹是被屋外的一阵喧闹声给吵醒的,她睁着惺忪的睡眼,扬声叫人:“竹苓。”
外头传来步履匆匆的声响,接着一只手就挑开她的纱幔,作势扶她起身:“小姐昨日受惊了,何不多睡一会儿?”
沈卿竹穿上鞋履:“外面何事喧哗?”
她侧耳细听,却听见一个熟悉声音,那人似乎被气的直跳脚,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嫂嫂’‘嫂嫂’。
她不由得挑眉问道:“纯宁公主?”
竹苓为她梳发,神情很是无奈:“纯宁公主很早就来了,只是王爷特别嘱咐,不许她进来。”
这倒奇怪了。
莫非是因为昨日之事?可王爷明知是局,应该不会因此计较吧?
“为何?”
竹苓轻咳两声:“王爷的原话是……”她放下木梳,往前走了两步,背脊挺直,一手背在身后,仿着顾晚舟的作态,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纯宁公主既护不住王妃,那也没必要再见了,本王忧心王妃,还望纯宁公主见谅。”
讲着,竹苓噗嗤一声乐了,她转身调皮的眨了眨眼,不再那般一本正经:“小姐看我,可像王爷?”
沈卿竹掩面轻笑,也戏谑一句:“这神嘛倒是有了,可是这韵却差了点。”
竹苓站在她身侧,在她肩上捶捶捏捏:“奴婢怎敢说十成十的像王爷嘛,小姐取笑奴婢了。”
这番玩闹之语似乎将那些糟心事短暂的抛在脑后。
沈卿竹点着窗柩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