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听先将车开回了自己的院子。
竹楼的背面配有一个竹制的梯子。
满听重重吐了一口气,稳稳踩了上去。
爬到中间的时候,她的面色便有些发白,但也只能咬着牙继续往上。
一阵风吹来,蓝紫色的花纷纷扬扬,甜而不腻的香气散开。
房顶上有紫藤花遮掩,冲淡了满听心底的恐惧。
正在摆弄合金车的松月凉抬头朝着满听的方向看去。
不悦地眯了眯眼睛。
紫藤树说她在自己的院子里爬房顶玩儿。
嘴上说着感谢,还说晚上要给自己做菜吃。
结果哆哆嗦嗦就去爬房顶了。
呵!漂亮女人果然是口是心非,最会骗人了。
满听仔细观察了破损的地方。
如果有工具和材料,天气允许的情况下,她自己动手就能修好。
就是,得再爬上来。
风起云聚,天气骤然黑沉下来。
看来房顶今天是修补不成了。
满听坐在房顶的边沿,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重新踩上了梯子。
竹楼其实只有三米多,但对于满听来说,已经算是极限。
她趴在方向盘上,耳边是一首燕池的《九重山》。
“一条江水去悠悠,一朵莲花水面浮。
何时有意把花起,你无心无意看花浮。”
这首歌结束的时候,她启动了车子。
眼底的情绪已经散了个干净。
车开到山顶的时候,雨意已经散去,云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黑沉,聚在脚下成了薄薄的云海。
山上的天气果然是多变。
大约是因为度西岭的树都粗壮高大,满听一开始看到这棵蓝莓树的时候并没有很惊讶。
现在站在树下才发现,这棵蓝莓树的树龄,应该比她想象中要大的多。
郁郁葱葱的叶子下,半掩着一簇簇绿色的小球,尾尖已经开始泛红。
随便抽个成熟的旁支下来,种回自己的院子……
应该就能活吧?
她最喜欢吃蓝莓了。
蓝莓树被满听看得浑身发毛。
这个女人,不仅仅要吃它的果子,好像还要抽它的筋。
所以妖神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松月凉竖起了耳朵,听着蓝莓树的树灵战战兢兢又哼哼唧唧。
树灵的感知最为敏感。
这个女人,果然在没人的时候露出了本性。
底下的小妖怪们偷偷瞄着讲桌上的玩具,心痒难耐。
松月凉的声音冷不丁响了起来,“一百遍雷击决写不完的,没有晚饭!”
几个小妖怪听了这话,立马端正了坐姿,收了四处乱飞的小心思。
松月凉手一挥,玩具们就各自回了每个小妖怪的桌子。
小妖怪们依旧目不斜视。
松月凉面上这才露出了满意之色。
他走下讲台,仔细看了每个小妖怪写的符咒
——没有错误,只是笔迹稚嫩,写的还不流畅。
但还是多叮嘱了一句。
“雷击决若是错一笔,指不定会伤到谁。若是牵扯了不该牵扯的因果,修为倒退事小,打回原形就得不偿失了。”
小妖怪们坐的越发端正。
直到散学的钟声响起来,才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包止活动着手腕,“豹爪子都要累断了,这一下午比打拳还累。”
候淙瘫在椅子上,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出来,正欢快地甩着。
“我都恨不得用尾巴写!”
孔灿灿掏出了随身带着的小镜子,左看看右看看。
“每次写符咒都感觉自己要长黑眼圈,都不漂亮了。”
胡灵凑过去,跟她挤着一个镜子照。
“是的是的!”
余瑜从桌洞里拿出竹杯子,拔开塞子,“我是巨口渴,就像是一条在岸上挣扎的鱼。”
武佑翻了个白眼儿,“你本来就是一条岸上的鱼好吗?”
松月凉用指尖敲了敲桌子。
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我有说可以散学了吗?课堂规矩忘光了?”
六个小妖怪端正了坐姿,齐齐铺了纸。
哎!一不小心得意忘形了,不知道今天又要被再罚几张。
松月凉没再出声,指尖一下一下敲着桌子。
饭菜的香味儿顺着窗户飘了过来,熊师傅的晚饭已经做好了。
松月凉敲桌子的手指停了下来,站起身子。
“散学!”
六个小妖怪懵了一瞬,武佑站起来后才都跟着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