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过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三年前,她初到将军府,本是与灵芝一起伺候老夫人的。
那时候,二爷已与郑氏成婚诞下头胎,将军却因军务繁忙,无暇顾及亲事。
娶妻的事一拖再拖,老夫人十分着急。
将军又不喜丫鬟近身伺候,老夫人便想先给他塞一个妾室,也好能妥帖仔细地照料将军的起居。
老夫人心里头选的是灵芝,灵芝也自信是要成为姨娘的,谁料,这事还未来得及告知将军,姜沅却在采莲蓬时,不慎跌进了府里的荷花塘。
那水很深,足能淹没她。
她不会游水,惊慌失措间越扑腾越往深处去,正以为自己快要淹死时,将军路过池塘,跳入水中救出了她。
她衣衫尽湿,被裴元洵抱在怀里依然后怕地瑟瑟发抖,裴元洵没有放下她,而是径直抱着她回了住处换衣裳。
之后,为了她的名声,裴元洵将她纳为妾室。
灵芝想成为姨娘的愿望落了空,视她为眼中钉。
姜沅可以发誓,她绝非蓄意落水引诱将军来救的,而且将军曾郑重告诉过她,他此前并没有纳妾的想法,因意外纳她为妾后,也不会再另有妾室。
所以,即便当初她没有落水,殷老夫人想把灵芝塞给将军,将军也不会同意的。
她早就诚心诚意跟灵芝解释过,可灵芝根本不信。
这次亦然。
姜沅深吸一口气,看着她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解释。至于你信与不信,我都不会再在意。”
“我信不信无所谓,反正我没你这个本事,还好苍天有眼,费尽心机得到的,也不过如此。”灵芝轻蔑地勾起唇角,故意抬高了声调,“都这个时辰了,将军要歇息了,姨娘还是消停些,快回自己的院子吧。”
话音落下,姜沅怔怔着还没回答,正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裴元洵长腿跨过门槛,负手立在廊檐下,目光沉沉地扫了一眼两人。
幸亏刚才的话特意压低了声音,没有被将军听到,灵州赶紧敛了敛凶悍的神色,摆出一副温柔懂事的模样,向将军福了福身,款款走出了慎思院。
裴元洵移目看向姜沅,淡声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姜沅抬眸看着他清冷的脸庞,突然有些紧张。
她咬了咬唇,顶着他沉甸甸颇有压力的视线,快步走到他面前。
“我来给将军送药膳粥,可以清热败火......”
本想多为食盒里的药粥美言几句,把功效细细姜给他听,但抬眸看着他,姜沅却一时心慌意乱,想好的话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干巴巴说完一句,便不知再说什么,只好尴尬地停下了话头。
裴元洵垂眸看了她一会儿,侧身让到一边,道:“进来吧。”
慎思院的正房,姜沅来得次数有限,裴元洵离府这大半年,她还没来过一次。
现在看去,房内陈设半点未变,墙边剑架上放着一把入鞘宝剑,在悠亮的烛光下,刀鞘泛着清冷的光泽,剑架旁是一张四方桌案,两把简洁的太师椅摆在两侧。
不过,浅黄色的桂花蜜茶放在桌上,清甜扑鼻,却分毫未动。
姜沅站在门槛处,疑惑地看向裴元洵。
“无事,晚间只饮了几杯。”他沉声道,嗓音听起来有些暗哑。
姜沅点点头,向前走了几步,把食盒放着桌子上。
药粥尚有余温,她小心揭开粥罐上的盖子,看了眼,不由意外地愣住。
这粥煨得太久,又沾上夜间的寒凉,几乎成了一罐浆糊,闻起来也不复原来的清甜,而是怪怪的。
姜沅尴尬地抿了抿唇,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怪我,竟然把粥煮成了这个样子......”
话未说完,裴元洵已经坐下,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一下将粥罐提到了自己面前。
他拿起调羹,一言未发地喝起粥来。
姜沅不好意思地坐在另一侧,纤细的手指不安地揪着绣帕,悄悄抬眼,近距离打量着他。
半年征战,他清瘦了不少,肤色比以前深些,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
看他神色平淡得大口吃粥,姜沅既满意又忐忑。
满意得是,这粥看上去不怎么样,他却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忐忑得是,他也许是因为照顾她的自尊心,硬着头皮咽下的。
目不转睛地看了他一会儿,姜沅轻咳一声,轻声道:“将军,味道如何?”
“尚可。”
尚可就是味道不太好的意思了。
身为妾室,担负着照顾将军的任务,她却做得不好。
姜沅窘迫得红了脸,轻声道:“那我明日再重新给将军煮一些。”
裴元洵垂眸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唇欲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