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感期三个字让裴丛隶稍顿,沉默着吸了两口烟后把烟蒂按进烟灰缸,闭上眼倒在沙发上。
军医还想继续询问易感期的情况,可话到嘴边,看了眼裴上将的表情又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
上将实在太冷了,冷厉的面孔,冷漠的音调,还有谈起自己健康状态时也依旧冷冰冰的态度。
军区里的将官们私底下称他是人形兵器,曾在醉酒玩笑时说起他手撕虫皇羽翅、炮轰星盗老巢的事迹,说裴上将顶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山脸干着倒拔垂杨柳的悍匪事。
他出任务永远只有一条作战策略:快准狠,半句废话没有直接扛枪打过去。
军医还曾听过一句调侃:以裴丛隶的手段别说抢军功封上将,就是去杀猪他都能把屠宰场干上市。
面冷话少,行事果决,这样的人通常都是孤僻威严的,裴上将也不例外,所以哪怕认识了几年,军医在他面前依旧会不自觉发憷。
幸好及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有人推门而入:“上将,人齐了。”
裴丛隶捏了捏眉心起身,“走。”
二人并肩穿过回廊下楼。
今晚的洗尘宴推诿不得,来的人全部关系匪浅,其他体系的还好应付,裴丛隶不用说话,光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就挺让人望而却步的。
唯独同军区的个别同僚不吃他那一套。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军团长在场,有些人的面子他不能驳,直到上峰离场他才放下酒杯,彼时胃已经快被酒精麻痹了。
宴会上继续推杯换盏,他寻了个借口先走。
一方面因为不想继续应付,另一方面是里面混杂的味道让他不适。
他最近得了一种奇怪的病。
会突然莫名其妙升起饥饿感,而等食物端上来又会厌恶反胃,是光闻到气味都会恶心的那种。
炙烤味,肉腥味,油烟味,香辛料味,开始是觉得食物难以下咽,现在发展到不一定闻到什么味便会恶心难忍。
军医猜测病症和腺体有关,裴丛隶并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是,一切古怪的反应都是从上次易感期后才开始出现的。
是巧合吗?还是,真的有问题?
车辆行驶到一片荒废的待开发区,有消息称是因为开发商问题工程一直搁置,后排闭眼假寐的裴丛隶开口让司机停车,打开车门独自走进夜色中。
正如风评所言,他的风格是直面问题主动出击。
如果一切和上次易感期有关系,那么他就回到这个地方。
虽然他已经在易感期清醒后全面搜查过,什么都没发现,后来又领取紧急任务出发行动,当时没发现的东西现在还能有线索吗?
裴丛隶那晚精神力暴.动大脑一片混沌,可他隐约是有感觉的,持续了整晚的雨声、难以言喻的疼痛、粘滑湿润的触感,零碎模糊的记忆让他心里存了片难堪的阴影。
这里范围很大,有废弃的房屋和疯涨的野草树林,再往深处是一潭深湖,据说百年前是个颇为有名的湿地公园,后来随着联盟人口分区搬迁渐渐荒废了。
四周荒芜找不到任何线索。
他搜寻完一间破烂的简易房站在门口,想吸根烟缓解头痛,却发现烟盒里空空如也。
他把烟盒揉成一团丢掉,坐在墙边的长椅上闭眼,安静得仿佛进入了深度睡眠。
大概十几分钟后,夜色中,有一团东西出现在他身后。
漆黑的夜色掩盖了一切,只能依稀看到点影子,有条大概三根手指粗细的条状物在试探着逼近。
不,不是一根,在第一根触碰到他小腿时,又有几条迫不及待地向他身体的其他地方探去。
冰凉的触手沿着军靴向上滑,有的从膝盖到大腿,有的从腹部到手臂,然后很有条理地分工合作,分别圈住了他的小腿、腰腹和手腕,还有一条触手在他后颈的腺体上来回蹭,滑腻中带着麻痒,诡异得让人寒毛直竖。
然而裴丛隶的汗毛跟做过集中训练似的没有竖起一根。
直到又有一条触手捂住他的双眼,一个类似人形的东西靠近他。
他能感觉到它在触碰他的腹部,压在腺体上的触手骤然加大了力,末端沿着颈侧绕到口周打着转。
近了,更近了,就在……他面前。
砰的一声。
他迅速发力挣开手上的缠绕掏枪射击,可惜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察觉了异动,触手圈住他的手腕转移方向,原本抵在它身上的枪口向旁边偏移。
子弹打偏,紧接着□□被夺走远远丢开。
裴丛隶依旧保持坐在长椅上的姿势,眼睛看不到,手脚被束缚,他感觉像被捆起来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样屈辱,它紧紧粘在他身上,触感软得不像人,连贴身挣动时都感觉不到对方的骨头,仿佛整个人陷进一潭堆满了腐烂肉块的泥沼。
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