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羽摊开双手,一一承接大叔大婶投来的画纸,她觉得自己像卖艺收钱的小丫头,画纸是围观人打发过来的铜钱。
画纸一张一张堆叠,不一会,斯羽手中已经垒了厚厚一叠。
她一一查看,觉得不合适的置于身左侧,合适的置于身右侧,令她震惊的是,一众女子画像里,还夹杂着几张男子画像,她心下一抖,感叹这世风是越来越开放了。
细细瞧了一番,切莫说这些男子模样都长得还挺俊俏,家生条件也很不错,只可惜青临不好男风,她只得依依不舍地将这几位妙人儿像摘了出来,置于身左侧。
最后从五十来张画纸中选了十张,斯羽与画像持有者一一交谈,后有三位,大家都相互满意,便约定后日巳时二刻、四刻、六刻,城中天茗阁二楼,将人送至现场,再一一详聊。
一位是城西的舒月姑娘,相貌姣好,擅抚琴。据她媒婆齐大娘说,舒月的那身气质是最绝的,在城西是出了名的好,曾有王族贵子对她一见倾心,但是姑娘对姻缘一事很执着,只瞧眼缘不看出身,迟迟没有看对眼的人,也就迟迟待字闺中,一心等待有缘人的到来。
一位是城东的茉宁姑娘,二八出头的年纪,因为家中子女众多,父亲年事已高难以操劳,便被母亲梁婶急赶赶地安排上了亲事,本身家在乡下,现住在姨妈家中。这姑娘生的水灵灵的,为人谦逊有理,性子最是温和娴静,斯羽想起青临的对媳妇儿的要求:年轻、漂亮、温柔,这姑娘约摸着都对得上,她心中也对其最为中意,觉得很有希望能成事。
另一位是城南的蓝萱姑娘,五官一般,但眉眼生得楚楚动人,性格略微活泼一点,年龄二十出头,家中做酒楼生意,与青临也称得上同行,说不定日后对青临的生意也有所帮助,斯羽觉得也可以试试。
此时值巳时中旬,日头正好斜在枯枝丫上方,湖面一片风平浪静。
斯羽欲打算起身回青也居,忽得见长廊上一粉衣女子正朝自己气势汹汹走来。
斯羽定睛一看,那女子身形飞快,已至眼前,大眼睛、蒜头鼻、嘟嘟唇,这不是云香吗!
斯羽看也不看,闪身欲走,云香大手一身,拦住斯羽去路。
斯羽抬眸,盯了云香一眼:“作甚?”
云香还未见过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横眉怒目,一开口便是讥讽:“怎的,当日你撞坏了我家小姐的衣裳,这才过了两日,就装作不认识了?”
显然的没事找茬,斯羽不欲与她讲话,却也不想因为此事让刚刚那些大娘误以为她是无理之人,耽误青临的大事,便道:“当日我已经赔偿了你家小姐一金,事情便已过去,你今日难道还要纠缠?”
云香一想就来气,小姐难得拉下脸面与人交友,却被这贱民生生拒绝,害小姐回家之后发了好生一通脾气,自己也跟着遭了殃被扇了两耳光。她今日本听说此处风景好便前来探探,想着回头带着小姐来此处散散心,没想到偏生在此处碰见了这贱民,心下怒火中烧,便想替自己也替小姐教训教训这不识好歹之人。
云香怒目瞪着斯羽,慢慢朝斯羽走了过去。
斯羽虽然灵力不在,但还留着一丝神识,已然察觉到云香身体里溢出的灵力。她想着自己现在就一个普通人,骂得过却打不过,唯一避免交锋的方法就是赶紧逃走。
斯羽正欲拔腿跑,身子转了一半,脚底下却仿佛沾了一层厚厚的胶水,动弹不得。她又从腰部发力,双腿却像陷入了沼泽地,执行不了脑子发出的指令。
斯羽转身,盯着云香,声音冰冷:“光天化日之下,你想杀人吗?”
云香笑哼哼地走过来,“我不想杀人,只是想教训教训你这目中无人的贱民。”
旁边李婶见状,只以为是小姑娘家家闹矛盾,她对斯羽十分有好感,生怕斯羽吃了这带着凶煞气的胖姑娘的亏,便劝解道:“姑娘,你们定是有什么误会吧。斯羽这孩子人好说话,你们年轻人有什么矛盾聊开了便是,犯不着这样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李婶说完还想上前拉云香的手,以示友好。
斯羽担心云香迁怒,正欲喊李婶让开,却见云香一抬手,李婶便咕噜噜滚到了地上,脑袋撞上了廊柱,生生撞出破了皮,伤口处隐隐泛红,渗出丝丝鲜血。
旁边的大叔大婶见状惊恐不已,纷纷连滚带爬闪逃离现场。李婶“哎哟”地叫唤,伸手摸了摸额头吃痛处,一见手指上沾染了血迹,便轰然晕倒在地,再喊不醒。
斯羽怒火中烧,“你是非不分,仗势欺人,迁怒旁人,算什么本事!”
云香朝着李婶李婶冷笑两声,又回头示威般看向斯羽:“我就是要迁怒旁人,你耐我何?一堆贱民,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便赶着替别人出头,真是愚笨......”
斯羽哼得咬牙切齿,未等云香把话说完,便一拳头挥过去,打在了云香的眼睛上。
云香没有料到斯羽敢对她出手,一下被打得有些懵,站在原地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