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沉鱼上了飞机才发现他们的座次和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大概是周择绅在办理值机的时候用了心思,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呢?
韩沉鱼原封不动地将行李带到了下一段旅程。
空姐要帮她搬行李箱的时候,周择绅说了句“我来吧”,随即举重若轻地将行李箱置入了行李舱中。
他平时应该是有健身的,虽然被冬装裹得严严实实,她仿佛也能透过他的动作看到流畅的肌肉线条。
韩沉鱼不常和人接触,尤其是男人,见状掩着唇轻轻咳了一声。
由于雨雪天气延误了四十分钟,到北京,估计天都黑了。
韩沉鱼问周择绅:“我去你家拜访老人家,住在哪里呢?还是酒店吗?”
产生了费用的话谁来出呢?
他报销吗?
他不报销,也合情理。
他报销,顺理成章。
如果是真情侣,她自然不会为这种小事计较,但是现在是合作,她反倒会情不自禁地为细节发愁。
周择绅直接免了她的纠结,直截了当地说:“就一两天而已,住我家吧。”
韩沉鱼闻言一惊,猛然看向他。
他该不会打算假戏真做吧?
周择绅对上她的眼神,眼底染上笑意:“稍安勿躁,听我说完。我家是有客房的。而且家里人的思想比较传统,就算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在没结婚之前,家里人都不会允许同居的。你晚上休息把门锁好就行。不过就算是不上锁,也不会有人随便进去。”
韩沉鱼舒了一口气,转瞬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你们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那就是说我除了要见你爷爷,你的其他家人都要见?”
“是的。”周择绅笑了笑,“你不用紧张,我的家人都很好相处的。周佳棠也在,有熟人作伴是不是好一点?你晚上也可以去她的房间。”
对了,周佳棠是他的姐姐。
韩沉鱼讶然问:“你们是亲姐弟?”
她问完心里慌了一下。
万一要是重组家庭怎么办,她这么问岂不是犯了他的忌讳。
周择绅毫不避讳地随和道:“对,当时实行计划生育,我是交罚款的那个。”
韩沉鱼轻轻“哦”了一声,说道:“我和棠姐还没在现实世界里见过呢。”
这下轮到周择绅惊讶了,他眉梢微扬,问道:“你们都认识五年了还是网友?”
韩沉鱼难为情地说道:“其实第一本书在谈出版的时候我连她的编辑名都不知道,我们一直是Q///Q联系。直到后来样书寄到我手里,我才在印着书号的那页上看到她的编辑名。知道她真名是在去年,她开了自己的出版公司,给我寄了开业礼物,我从快递包装上的寄件人一栏看到了她的真名,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敢让她知道我知道了她的真名。毕竟我很在意掉马,我怕她也在乎。我似乎很擅长推己及人。”
“看得出来,你很有礼貌。”周择绅夸了她一句,仿佛若有所思,过了半晌又问,“所以她知道你的真名,但你不知道她的,你会因此产生什么想法吗?”
韩沉鱼摇头,坦诚道:“没关系啊。不想掉马是一回事,不得不掉马又是一回事。我跟她签合同的时候就把身份信息和身份证复印件给她看过了。不是说如果肯把自己的身份证照给对方看,对方一定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吗?身份信息是必须给的,我和棠姐有交情也是真的。再后来实名制进了作协,全国人民就都知道我的真名了。”
周择绅总结道:“也就是说,哪怕你和对方了解的彼此的信息不对等,你也不介意了?”
韩沉鱼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没有把话说绝对:“看和对方的关系如何吧。人嘛,都是双标的,会因为亲疏远近和情感喜恶来制定对事物的看法,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周择绅听了陷入沉默。
不知道为什么,韩沉鱼总觉得他今天的寒暄不太正常。
他在剧组的时候虽然也会聊天,但是否搭话取决于他的心情,不会像今天这样,酷似追问般,一句话接着一句话问。
像极了试探。
可是试探她做什么呢?
没有动机吧。
她只不过是配合他在他爷爷面前做一场戏,哪会和真女朋友一样,事无巨细,考察入微呢?
莫非是想摸清她的脾性,好在老人家面前做得逼真一些避免穿帮?
他可真是个严谨的人啊。
就在韩沉鱼发呆之时,周择绅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两本书,双双递给了她。
一本是毛姆的《面纱》,一本是苏童的《黄雀记》。
“选一本当作旅途中的消遣吧。”周择绅说。
韩沉鱼问:“选书还是看人?”
周择绅怔了怔,笑着说:“没有深意。只是飞机起航后不便交谈,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