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这两年退化了。”
宋一霖毫不在意，抬了抬眉毛，兀自笑得开心。
赵构比宋一霖兴奋多了，“哦哦”地猴叫了几声，各种四字成语如“老蚌生珠”“铁树开花”“枯木逢春”一顿胡乱输出。
顾湛明白了，语文不及格的不是宋一霖，是另有其人啊。
赵构的大嗓门跟立体声音响似的，八方环绕效果，一路响到了男生寝室，饶是宋一霖乐意配合他的也被吵得脑门疼。
只见赵构一个轻跳，用肩膀撞开了寝室的门，情绪高涨得不得了，扭着脑袋冲顾湛说：“老顾，这门亲事我同意了，童洋妹子挺好的。”
顾湛觉得自打进了大学和赵构成了好友，自己的耐心简直被打磨得太好了，就比如现在整个脑袋都被吵得嗡嗡作响，也只是淡淡地别了他一眼。
但赵构仍不屈不挠，在顾湛的雷区前拼命蹦跶：“老顾，你怎么想？怎么想？怎么想啊？”
尾声悠扬回荡。
顾湛呼出一口气：“我想打你。”
赵构一脸“来啊，来打我啊”的欠揍表情，在顾湛面前摇头晃脑的：“像童洋妹子这么‘人美心善’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排队追她，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有些人不积极主动一点，回头哭的时候我可不赞助纸巾。”
“放心，没这个机会。”
“什么意思？”赵构疑惑。
顾湛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放在桌上，并没回答他的问题。
赵构见他不说话，又继续喋喋不休：“我童洋妹子还真是不错，长得好看，性格大方，不别扭很率真，关键是，还能路见不平、见义勇为，有事她真上啊。”
顾湛睨了他一眼：“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赵构一双圆眼睛溜溜地转了两圈，撇了撇嘴巴，怼他：“反正也不是你的。”
顾湛：“……”
他咬了咬牙根：“能不能别叫她妹子？”
“怎么了？你申请专利了？”
“你跟人家也不熟。”
“谁说我不熟的？”赵构十分不服气地吼了一声，“就没有人能在我赵构这里不熟过！”
宋一霖靠在桌旁鼓了鼓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真！海大经济学院交际花。”
赵构啐了他一口：“滚你丫的。”
……
顾湛接下来几天的心情都很好，在接到那通电话之前。
上次童洋和顾湛定了大家一起周六吃饭，至于吃什么，“艺术交流协会”群内进行了激烈而深入的讨论，终于在经过投票表决之后，确定去吃非常具有“社牛”气质的……海底捞。
“艺术交流协会”群经过几天异常热烈的“沟通交流”，群里的几人已经熟到了遇到意见不合的，可以直接下场互怼，“你喊我逆子，我喊你不孝女”的程度。
顾湛刷着群里的嘴炮日常，看童洋偶尔也加入战场，不时翻滚着刷几个沙雕表情包，忍不住嘴角上扬。
电话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是个陌生的号码，顾湛接起，还没说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小湛？”
顾湛的脑子瞬间如遭雷击，这个声音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了，但哪怕只是叫他的名字，他也在第一时间认出来了。
他久久没有回应，电话那边的女人似乎有些着急，又喊了他一声：“小湛。”
“有事吗？”顾湛终于说出了三个字，他的嗓音有些低哑，带着些故作镇定。
电话里的女人听到他的声音似乎很欢喜，又断断续续地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哭了。
顾湛听着那边的啜泣声，心情没来由的有些烦躁，他觉得他应该有很多话要说的，但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就这么安静地握着手机听了几分钟，那女人说了很多，但他好像全然没有听进去。
又听了一会儿，顾湛的烦躁感愈加强烈，他打断她说：“没事我挂了。”
说完不等对方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很快就打了回来，这次他没有接，任由它响着。
又持续打过来两三个，他都没有接。
然后手机沉寂下来，那人的电话没再打来。
顾湛觉得胸口沉甸甸地仿佛压了块石头，堵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对着窗口坐了一会儿，看着春夜的风吹起棱格花纹的窗帘，有一下没一下地甩在雪白的墙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那声响一声一声地仿佛敲在了他的心头，让他觉得无比的憋闷，终于，他再也坐不住，站起身转身出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