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不见,想必凌掌门武功定也有所长进。没准这一次,不会输得那么狼狈呢?”
“你发哪门子疯,到这里杀人?”凌无非心头噎着一口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两手不自觉攥紧了拳,发出微微的颤抖。
“凌掌门可是觉得同我太熟了,拉不下面子?”沈星遥胸中悲郁已极,眸底恨意陡增,说完这话,迅速还刀入鞘,转身往前院走去。
凌无非见状大惊,一时顾不上伪装,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大力揽过她腰身,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沉声低喝:“你不要命了吗?”
沈星遥顿觉怒火中烧,想也不想,反手以肘向后重击他小腹,回身甩手便是一记耳光,声响清脆洪亮,连她自己都给怔住了。
凌无非踉跄退后,反手捂住被她打红的面颊,愕然朝她望去。
“你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随你戏弄的玩物吗?”沈星遥咬牙,愤懑愈深,当即挺刀直点他喉心,看着刀尖划破油皮,渗出一滴鲜血,目光清冷,直视他双目,咬牙切齿道,“凌无非,你给我记住。要是有朝一日被我发现,你近日种种所为,对我有半点欺瞒。我非但要杀你,还要在你断气之前,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塞进你嘴里。让你好好尝尝,负心薄幸之人的血肉,是什么滋味。”言罢,撤刀回身,纵步翻出墙外。
凌无非怔怔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忽觉胸中闷痛,惊出满头冷汗,一个趔趄险些栽倒。他退后几步,勉强稳住身形,却越发感到后怕,当即奔出后门,往街市上去,跌跌撞撞跑出很远,方缓过心神。
大街小巷,人声鼎沸,笑语欢声不绝于耳,他却置若罔闻。
凌无非扶着矮墙,如深潭般的眼波里,落下一滴清露,泛起一圈圈涟漪散逸,冷寂数月的心湖,也似这般,渐渐掀起波涛,再也遏止不住。
他站在原地,沉思良久,方迈开步子,往远方走去。
夜色似墨,月影朦胧,枯黄干瘪的形状如石刻的画。街市灯火流动,随着幢幢的人影来来回回,涌入花街柳巷,却没有一片尘埃能够掀起他心底波澜。
雨燕瞧见他来,当着外人之面,笑脸相迎。等关上门后,又换回寻常的模样,一面从桌下拖出椅子,一面说道:“凌掌门这是又遇上不想见的人了?咱们可说好了,画就不必再学了。我看你这人啊,画个图腾倒还勉强,画人就没天分了,还是趁早放弃吧。”
说着,她又从角落书架上翻出一打画废的宣纸,挑出一张小像,递给他道:“这是我按着你描述和先前那几张画重新画的,你看看像不像?我想那姑娘本人,一定比这画像好看得多吧?”
凌无非看了一眼那张小像,只见画中女子,腰佩横刀,衣如出水,秀骨清像,指尖略略一颤,缓缓放到一旁,坐下身问道:“我能在你这待一会儿吗?”
此间人多,至少不至于被某些人当众把脑袋给削下来。
“好说。”雨燕端上两盘糕点与一壶酒,坐下说道。
凌无非双手扶额,重重叹了一声。
“这是怎么了?”雨燕不解道。
“她来了。”凌无非黯然低头。
“她……哦……”雨燕似有所悟,“是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吧?哎?她来见你,你不应当开心才是吗?”
凌无非苦笑出声,不住摇头道:“她现在满心所想,都是如何杀我……我还是别见她了。”
“她就这么恨你?”雨燕好奇不已,“你对她做过什么?”
凌无非自嘲似的笑笑,阖目叹道:“是我负她在先,命该如此……”
“可你既然那么喜欢她,又为何要辜负她呢?”雨燕好奇道。
凌无非的双手无力垂在椅子两侧,摇了摇头。
雨燕蹙眉,思索良久,也没能厘清其中因由。她拿钱办事,从不过问其他,除了知道凌无非心里有个放不下的女子以外,其余纠葛,一概不知。
“也是,你们这些江湖人啊,恩恩怨怨,还轮不到我来管……哎,”雨燕拿起一只梨子,若有所思道,“凌掌门,我能不能问问。你心里的那位姑娘,到底是怎么认识,又怎么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
“怎么认识……”凌无非举着酒盏的手顿了顿,眼底浮起一丝久违的暖光,“是在玉峰山脚,我想搭船过河上山,在河边遇见了她。”
他想了想,摇头笑道:“那回见到她,便没来由生出亲切之感。如今想来,许是我的命数吧。”
“唔……”雨燕仔细想了想,道,“那一定是你画得太难看,没能描摹出那姑娘的美。仙女一样的人,怎能画得那么寒碜?”
凌无非一口清酒下肚,听到这话,不自觉摇头叹息,唇角浮起苦笑,两年多前初见一幕,始终停留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散。
雨燕削了梨子皮,放在嘴边咬了一大口,含混说道:“那你说说,她是个怎样的人?”
“有勇有谋,无情无畏。”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