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非定了定心神,心下暗自祈祷她平安,双手发出剧烈的颤抖,一齐用力,打开墙上机关。
沈星遥此刻已被两个肮脏不堪的男人按倒在了角落,衣衫凌乱不堪,大半肌肤都已暴露在外,胸腔由于剧烈的抽搐不住起伏。
其中一个男人上身衣衫尽褪,旁若无人似的掀起她的裙摆,欲行不轨之事。
沈星遥竭力压制着药性,一口咬在了那人的脖颈间,洁白的牙齿深深没入血肉,鲜血顺着她的唇角流下,滴落在她臂膀上,与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愈显炽烈灼目。
凌无非喉头一哽,脑中血气上涌,大步跨上前去,一把将那个赤着上身的男人掀翻在地,一剑抹过那厮脖颈。身旁另一人见了,惊惧欲退,也被他一剑贯穿胸腹,仰面倒地。
剩下几人纷纷退后,惊慌不已。
“滚!”凌无非沉声怒吼。
这些男子都是从小就被抓来囚禁于此,几乎已丧失语言能力,退化成了野兽,也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只是凭着畏惧的本能退到角落,瑟缩成一团。
凌无非也不再多看他们一眼,只是解下外衫披在沈星遥身上,将她打横抱起,转身走出石室。
他抱着沈星遥离开山谷,一路向城镇走去。他二人一个满身鲜血,一个浑身沾满污泥,走在人群中,显得既然古怪又惊悚。路人瞧见,都纷纷让开一条道,躲得远远的。
凌无非瞥见街角有家客舍,瞧着还算宽敞体面,便走上前去,对门前迎客的伙计问道:“还有空房吗?”
小伙计见他一身血污,手里还紧着一刀一剑,压根不敢吱声,只好硬着头皮把人领了进去,来到二楼一间客房门外,挂上木牌,小心翼翼推开房门。
“麻烦帮我烧些热水,再找两身干净的衣裳。”凌无非腾手从腰间银囊里掏出几两碎金丢给伙计,随即抱着沈星遥,径自跨过门槛,从头至尾都未抬眼看过那个伙计。
小伙计张了张嘴,只得应声照做,过了一会儿,与另一名跑堂的伙计一道,提了几壶热水和盛了井水的木桶进屋放下,又将一摞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衫放在椅子上。见凌无非正拉过屋角的屏风,挡住里屋的浴桶,便忙退了出去。
临走之前,两名伙计没能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沈星遥,适才发现,这个昏迷不醒的女人,若无那一脸脏污,当真是这天上地下,都难得一见的美人。
“还有事吗?”凌无非忽然发问。
“没……没……”后来的那个小伙计一把拉住同伴的胳膊,飞也似地跑出门去。
凌无非摇了摇头,回身合上房门,略微沉默了一会儿,方扣紧门闩,随即转身走到木桶旁,等温好了沐浴的水,方走到沈星遥跟前,俯身替她解开衣衫。
二人虽无夫妻之名,却早已将彼此视作此生唯一,如夫妻一般相处。凌无非替她解衣沐浴,也已视如寻常不过之事,没有半点拘谨。
他仔细察看她身子,确认没有外伤之后,方将人抱起,放入桶里。水汽升腾,在女子肩头凝结出细密的水珠。隔着如烟雾般的水汽,凌无非的目光定格在了她修长的眼睫上,脑中不自觉浮现出先前在石室中所见的画面,心蓦地揪紧,不自觉移开目光。
然而定了定神,再朝她望去,却发现沈星遥不知何时已睁开了双眼,朝他望来。
他立刻便觉出了这双眼的不对劲,本该明净清透的眸底,已被欲望填满。
凌无非还来不及说话,便被她一把抓住前襟衣衫,大力拖倒,一头栽入桶中,虽立刻闭气,却还是冷不丁呛了一口水。
他从水中抬头,温热的清水顺着脸颊滑落。下一刻,她温软的唇便已覆盖上来,淡淡的香气融入水汽,充盈在他身周,将他紧紧围绕。
他这才意识到,沈星遥在进入那间石室前,便已被人下了药,一直以内力强行压制才未发作,如今戒心淡去,又被热水包裹,经脉之中,真气乱走,毒性已然爆发。
药物的效果经过长时间的发酵,成效卓著。凌无非觉出异样,只得叹了口气,拥她入怀。
热气从水面升起,蒸酥了本就缠绵的气氛。沈星遥理智溃散,吻得颇为放肆。
清风钻入窗缝,轻柔拂过空白的屏风,混杂着涌出屏外的水汽,勾勒出青纱幕后朦胧的身影。
女子的双手扶在木桶外壁,五指从紧扣到舒张,晶莹的水珠顺着光洁的手背下滑,到了指尖末端,又贴着桶壁滑落下去。
然而即便如此,药力仍未散尽。
她的眼色,媚态犹在,丝毫不见减退。
凌无非不由得蹙紧了眉。
清风拂过窗畔,吹得窗前藤蔓细碎的叶片沙沙作响。
凌无非起身将沈星遥从桶中抱起,跨出木桶之外,走到床边放下,解下床侧钩绊,放下幔帐。
窗外小院,池中鸳鸯嬉戏,池边花树间,蜂蝶追逐。
直至篆香烧尽,日影西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