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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非下意识揽过沈星遥腰身,将她护在怀中。
“放心,我已想明白了。”萧楚瑜眼有疚意,拱手躬身,对沈星遥规规矩矩施礼道,“抱歉。”
“你同玉涵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人?”沈星遥问道。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不过……罢了,都不重要。”萧楚瑜道,“李温曾经来过,仍旧是挑拨,并未真要取我等性命。至于玉涵……是我伤了她的心,我父亲的事,往后我也不会再追究什么,只不过,我能不能问问你们,薛良玉他……”
“这里不方便,出去再说吧。”沈星遥道。
话音落地,三人先后走出病坊,转入一条僻静的小巷,这才停下脚步。
“我虽不清楚薛良玉会不会对你们下手,但最好多留个心眼。”沈星遥道,“我们与他派来的人手,已经打了好几回照面。他迟迟不肯现身,一定还有其他打算,你须得当心。”
“多谢提醒,”萧楚瑜眉心微蹙,“我只是……”
“别想着以卵击石,以你现在的实力,什么都做不了,只会被他所害。”凌无非的话直截了当,全未给他留情面。
萧楚瑜不由愣了愣。
沈星遥看了看凌无非,略一思索,转向萧楚瑜,问道:“你是何时见到李温的?”
“就在昨日,城外林间。”萧楚瑜道。
“也就是说,他可能还没走远。”沈星遥略一颔首,道,“那玉涵她……”
“不知是昨夜还是今早离开的,”萧楚瑜略一思索,忽然瞪大双眼,“难道……”
“她房中可有打斗的痕迹?”沈星遥问道。
萧楚瑜缓缓摇头。
“那应当不是被劫走的,”沈星遥道,“不过,她毕竟是玉露的女儿,薛良玉不一定会放过她。还是四处找找看吧,免得又出岔子。”
萧楚瑜点点头,正待走出小巷,却听得耳边传来尖锐的声响,惊惧回头,却见凌无非已伸出手去,将那枚凌空激射而来的短镖接在手里、
那枚短镖的箭头上,还插着一张小笺。
凌无非微微蹙眉,取下小笺展开一看,忽地瞪大双眼:“是师父的字迹。”
“写了什么?”萧楚瑜赶忙上前,接过字条一看,只见上边写着一行小字——陈娘子已脱险,勿念。
三人大惊,一时面面相觑,俱沉默不言。饶是凌无非当先反应过来,奔出小巷左右观望一阵,却未发现任何可疑人影。
“怎会如此?”沈星遥走上前道,“照理来说,以你如今身手,就算追不上,也该能看到影子。”
“来的人未必是师父,或许是他的某一位朋友,”凌无非若有所思,道,“而他亲手写这字条,只是为了让我们安心。”
三人就近寻了家客舍落脚。至黄昏,残阳夕照,烧透了云霞。
凌无非坐在窗前,透过围墙窗槅,远远望着隔在一道院墙之外的萧楚瑜练剑的身影,忽然长声叹了口气。
“你这样,算不算是窥伺别派武学?”沈星遥双手扶在双膝,俯身靠在他肩头问道。
“只过眼,不过心,不偷师便不算。原先在金陵,也无意看过一次。”凌无非望了她一眼,道。
“那你觉得,他如今剑法如何?”沈星遥问道。
“比起从前,的确精进许多。”凌无非认真想了想,道,“不过,他这个年纪,内息本不该如此单薄。”
“那得看同谁比了。”沈星遥莞尔,“还有不少在这个年纪,尚不如他的人呢。”
“可他毕竟是萧辰的儿子,”凌无非若有所思,道,“可惜了。”
“他有心向上,总会越来越好的。”沈星遥绕至他身前,坐在他腿上,一手搂住他的脖子,一手捏了捏他的脸,道,“怎么又不高兴了。”
“我只是在想,当今江湖这幅衰败之景,究竟拜谁所赐。”凌无非眉心微蹙,凝神思索,道,“若是当年无人出手针对天玄教,任由发展至今,是会更糟,还是会更好?又或者……薛良玉没有私心,且愿与你娘通力合作,是否便能减少伤亡。至少……到得如今,不会只剩下玉华门这唯一的大派苦苦支撑,还要处处受那些宵小掣肘。”
“恶不论大小。大恶难赦。小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积少成多,亦不容诛。”沈星遥道,“天玄教迫害的是寻常百姓。薛良玉摧毁的那些人,倘若在世,都有可能成为当今江湖中人口耳相传的神话。”
“听你这么一说,还是薛良玉的行径更不可原谅。”凌无非若有所思。
“我倒觉得没有区别。”沈星遥道,“白菰村的村民未必是例外,但也不能代表所有。我当年离开昆仑的时候,满身都是内伤,是在山脚的村子里,沿途受人接济救助,才能平安无事离开。你见的人比我多,一定遇上过比他们更善良,待人更好的寻常人。他们虽无天纵之才,做不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每个人的性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