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种恐惧和另一种恐惧支配下,陈文进看了看我和秋瑶还是出了门去迎接新娘。
昨儿挖坑埋秋瑶的,应当是陈文进的心腹,上前有点想拉扯我们两个。
秋瑶也没管他们,只往主座上一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们猜我是人是鬼啊?德叔。”
这个德叔是那个胆儿更小的矮胖家丁,肥肉横着一坨竖着一坨的,瞧着有几分油腻恶心。
我站了会儿,到另一侧主桌边坐了下来。
这拜高堂我喜欢,还是第一次坐这高堂呢。
陈文进牵着那一位知府千金进门的时候,脸吓得煞白,狠狠瞪了一眼德叔,觉得他不中用。
新嫁娘尚盖着盖头,没有瞧见一双姐姐,若是瞧见了,表情一定也很是精彩。
不由得也起了些看好戏的心思,轻轻地吹了一下新嫁娘的盖头。
但陈文进不敢让新娘看到这样的场景,眼疾手快地忙拉扯住那块儿龙凤呈祥的盖头,吓得冷汗涔涔。
“一拜天地——”
这礼官还是很尽职尽责地唱了礼。
陈文进将错就错,只做瞧不见我们似的。急着要把礼完成,当真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
这是拜还是不拜呢?
秋瑶噙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这负心汉陈文进。
就是为了出气也得让他拜上一拜,不枉秋瑶给我磕的几个响头和唤的几声仙子。
“二拜高堂——”
“陈郎——”
这唤的,好生惹人怜,这是走了一个痴心儿又来了一个,听着可真是叫人头疼。不过越是如此,这陈郎的心,应该就越是滋补。
想及此处,我的食指大动,只想解决了痴心儿好大快朵颐。
二人朝我与秋瑶拜了下去,瞧陈文进的表情,很是不情不愿的。
“夫妻对拜——”
瞧秋瑶的模样想要制止,但是这会儿,陈文进就没有那么犹豫了,对着新嫁娘就拜了下去。
新娘是伴着秋瑶一声“诶”拜下去的。
“礼成——”
这是晚了的意思。
但是新嫁娘也没有忽略这一出声,她原以为堂上无人,毕竟她听陈文进说没有夫人,没有公婆,人口简单,痴心于她。没想到高堂之上还有这样年轻女郎的声音。
她没有沉住气,掀开了盖头,很好——这回不是我吹的了。
新嫁娘亦是好颜色,娇嫩得像朵花儿似的,年轻貌美。她睁开眼睛瞧见两个女人坐在高堂,瞧着都要被气得嗡嗡的了。
我站了起来,笑着摸着她的手,细皮嫩肉的。若不是痴心儿这个身份,许是个正常女儿家,我先来给她当头一棒。
“小娘子,我早你一刻进门,你便唤我姐姐罢,我们一同向主母敬茶,日后好一起侍奉郎君。”
说着便拉着她的手往秋瑶那处儿走去,笑得很是有几分蛊惑性。
“你说什么?我何曾纳你?”陈文进慌了,忙拉着新嫁娘,“敏娘,你不要听她胡说,我只你一个夫人。”
那个叫敏娘的有些糊涂,已经被这场景搞懵了。
“陈郎,这是怎么回事?”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些许依赖,这会儿礼成,按人间的礼数呢,却已成了陈家人。
视夫君为天好像是这些痴心儿必定会做的事一般,让人瞧着就头疼。
“怎么回事?你的陈郎停妻再娶了,你好好给我敬茶,我容你在陈家做个贵妾。”张秋瑶端起了正室的架子,倏尔说道,“方才是我说话晚了,若是你此时离开,我只当你受骗未曾拜过这个堂。”
还有这样的胸襟气量,真是叫人有些意外,换我的话定要磨搓一番才会让人走。
“陈郎...你说句话啊,不是你说你夫人早亡,只你一人么?她是谁呀?”
......
怎么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子。
“我瞧着你也别问了,和我一同给夫人敬茶才是正经事。”我拉着她就要她跪下敬茶,“反正你也不打算走。”
这敏娘,是和这个“敏”字半点不相干啊。
她痴痴傻傻地被拽着塞了茶,有些愣地看着众人,但还没敬,只拿眼瞧着陈文进。
怎么还打不醒的,怎么样才能让她醒过来呢?我的嘴角都不禁抽了抽,什么情况?
“我要报官!你们两个不知何处来的女人私闯我家宅,欺凌我新任夫人。”陈文进好似找到了理由一般地喊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敏娘,放下!”
他把敏娘手里的茶夺了丢在地上,溅起茶水一片,剖白真心似的说道:“敏娘,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不必敬任何人茶,我只你一个女人。”
“报官?陈文进你可厉害了,我娘家的嫁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