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柯勇快马加鞭赶到山庄时,楼啸川还以为是三皇子来找。
岂料是他的好弟弟摊上了大事,被告到衙门里头,打了个半死,要再迟两日去救,怕是小命也要交代了。
疾驰回金陵的路上,柯勇把大概情况和楼啸川说了。
起因是万润杵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说楼啸石玷污了万卉,非但如此,还已然有了身子!气得直接告到衙门,把楼啸石逮了,非要判个欺奸罪。
这可不是小打小闹,要万卉是有夫之妇,楼啸石是要被判砍头的。
好在万卉尚未出阁,可即便如此,真要将罪名坐实了,也免不了一百七十板子,打残了废了的,同死也无甚区别。
楼啸石自然叫屈,说他和万卉两情相悦,虽是有逾举,却绝不存在欺奸一说。
万润杵便立时捉着他的话柄,讲他这是承认了。
楼啸石慌乱,又把求娶万卉的想法说出来,且绝不会始乱终弃。
许提刑便问楼啸石是否真的要娶万卉,后者点头如捣蒜,张口便说明日就娶。
遂万润杵重新提出千量黄金做聘的事,又讲并非是万家胡乱喊价,是确有人提了千两,叫媒人上门说亲的。
本来这桩大好姻缘是能成的,偏偏人家发现了楼万两人私会,说亲的事也便黄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万润杵心疼坏了,转头对楼啸石说,要真有意求娶万卉,才行下糊涂事,那就同样拿千量黄金出来,才算得上诚意。
可就是掀翻整个楼府,楼啸石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支支吾吾说有诚意,但没钱。
许提刑大怒,判他藐视公堂,当场下了五十板子。
完事又再宽限他两日,是要黄金千量娶走万卉,还是再打一百七判下欺奸,叫楼府自行定夺,便将楼啸石拖下大狱去了。
姜氏得了脑风,身子还没调养回来,听闻噩耗,一急之下又加重了病情,彻底瘫在床上起不来了。
将军府摇摇欲坠,只剩楼啸山能主事了,可他浑浑度日,还是是个惧内的,拿不了主意。大奶奶刘招儿是个商女,常年把持着中馈,最是精明。
说黄金左右是拿不出了,与其送白送银子去做打点,不如就叫他挨了板子,也是他占了人姑娘身子应得的。
楼啸山是个耙耳朵,听了这话觉得有几分道理,但又想着楼家还指望楼啸石考功名呢!
他自己是不成了,二弟楼啸川又顶着将军名头,出息不了了,就剩楼啸石还有出路,这可关乎整个楼家的百年大计。
一旦叫楼啸石留了罪底,楼府的青云路便也彻底断送了。
这样的恶人可不能由他来当,于是乎,楼啸山找到柯勇,叫他千万把楼啸川找回来救人,且时间紧迫,过了两日之期,便说什么都是无用了。
“万卉怎么说?”楼啸川问完,猛得一夹马肚,速度快了几分。
“万润杵说她在家寻死腻活,根本不肯出来。还要叫下人成日里看住,才算太平。实则属下打听过了,万卉叫她老子关起来了。”
“没万卉的说辞,提刑就这样判了?”
“姓万的说了,他好歹是堂堂三品大员,怎会拿女儿的名节冤枉人。况且肚子里的孽种总做不得假。”
楼啸川低骂一句,掩在马蹄声中,听不真切。
“旁人自然不会,可这姓万的,最不是个东西。”
马鞭又摔一记,驿道扬起漫天黄土。
方至午后,楼啸川便已到了金陵,他没回将军府,先上了提刑司。
守门的狱卒拦着不让进,红脸白脸交替唱,说来道去就是要楼啸川掏银子,才能通融。
楼啸川正攒着火呢,况且他兜里分文没有,便每人给了一拳,生生将人打晕,方抬步闯了进去。
找到楼啸石的时候,那人趴在稻草铺子上,一动不动。里裤退了一半,看到身后皮肉打得青紫一片,看着怪可怜的。
楼啸川拿脚踹了木柱子,发出咚咚两声。
楼啸石惊起,吓得连声求饶,“官差大哥!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废了啊!”
“没出息的东西!”楼啸川厉声骂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楼啸石像是盼到了救星,委屈得哇一声,哭了起来。
“二哥!二哥你总算来了!你是不是来救我出去的!快快,我快要死啦!快点开门啊。”
“别嚷嚷了,到底怎么回事,过来和我讲清楚。”
楼啸石艰难起身,疼得发抖,没出息得跪行过去,扒拉着木桩子,叫楼啸川蹲下来点。
后者嫌弃,伸手一把将人提溜起来。
“站着讲!谁教你跪的?”
“疼疼疼!”楼啸石一时分辨不清,究竟是身后的伤疼,还是楼啸川攥得更疼,遂乖乖站起来,依在木桩上。
两人交头接耳一阵,楼啸石把前因后果说了个遍,连万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