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绾借着她的手稳住身形,在盖头的缝隙里看见青衣女子腰间的玉佩慢慢攥紧了手。
许府家供皇职正五品,虽是正五品可当今世上谁人不知,皇帝陛下最信任的便是许太医。而林家虽往太医院供药却没有正经职位,属高嫁。
虽许家公子没来迎亲,但这八抬大轿的场面也是给足了林家场面。
众人议论纷纷,来迎亲的人过了礼,林绾便正正经经的跨出了大门,母亲的嘱咐和宾客们的祝词她一句也听不见,此刻她只想在没有人看见的角落,把手掌摊开。
轿子晃晃悠悠的抬过车水马龙的集市,锣鼓喧天热热闹闹。
“落轿!”
终于到了吗?
林绾捏紧拳头,她感觉到轿帘被掀开,随着喜娘请新娘下轿的声音落下,林绾身前也响起了男人的声音:“请。”
声音没有许觐川的清冷,带着一股子的阴冷气息。
“我来吧。”好在白芷过来解围,伸手:“小姐奴婢扶您下轿。”
男人没勉强,只是依礼单手挑着轿帘,林绾刚小心翼翼的迈出轿门,阿翘便急匆匆的跑到林绾身边,悄声道:“绾绾,他不是……他……”
话还没说完,林绾抓住她的手腕用了些力捏紧,阿翘不解她却依然噤了声。
她本是来观礼,却没想到新郎竟不是他!
看来林绾早就知道了,但为何知道新郎不是许觐川她还要嫁,她这一嫁便是断绝了和许觐川所有的可能。
林绾依风俗牵过喜绸,跨过马鞍,越过火盆,她从盖头的缝隙里看着身边的人坐在轮椅上被推着,她走得缓慢那头也推得缓慢,堂外的乐器演奏继续着,热闹非凡却都和她无关。
刚走到许府内堂之中林绾便软绵绵的晕了过去,堂还未来得及拜,新娘子却晕了,众人皆惊呼,乱做一团。
阿翘最先上前探了她脉象,已然毫无波澜,为何?明明刚刚捏她手腕的力度都还正常,为何早上还活蹦乱跳的,现在毫无生命的迹象?
阿翘慌乱的想去探她鼻息却被推开,许家家主许楼伸手也探了探脉象,轻掀开盖头只露出她殷红的唇来……连呼吸都不可闻……阿翘是盼着自己能把错脉但许楼的神情就是……
“许太医,您救救绾绾,您一定有办法救绾绾的对不对?您救救她!”阿翘扯着站起身许楼的衣袖,哀求。
“林绾是许家刚过门的儿媳,能救老夫自然会救,可她已气绝,老夫也是无能为力。”
而那些纷杂的,嘈乱的声音仿似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身体像是灌了水,越来越沉越来越重,下深深的海底不断下沉下沉……
她听见白芷和阿翘的哭声,她听见阿翘吩咐白芷去林府告知父母。
对不起了,这次怕是要让你们伤心了。
“阿翘姑娘去,我要在这里守着小姐。”白芷哭哭啼啼,她真想伸手替她擦擦泪珠。
下次吧……若还有机会的话。
好好的喜事变成丧事,满朋高坐此刻却像是一个笑话,隐忍到极致的许觐烨等到最后一个客人离开,终于爆发。
坐在轮椅上又摔又砸,对着下人发了一通的火后,终于在许母走进书房时平息了怒火。
“娘,一定是许觐川!一定是他!”待下人全都屏退,许觐烨才恶狠狠地开口。
“阿烨切莫胡说,现在你父亲在内堂应付林家人,于情于理你都该出去见见的。”许母脸上有愠色。
“要不是……”
“阿烨!”许母捏过他的手:“娘是如何教你的!要过嘴上功夫如何成器!你要的是林家的药铺,她林绾只有葬在我许家墓里,这一切谁干的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得不到就毁掉的下作手段,你就急得跳脚,将来那位置是你要坐还是他来坐!”
林母声音虽小却很有震慑之力,许觐烨沉眉想了一瞬便勾起唇:“还是母亲想得周全,现下还是得稳住林家人才是。”
许觐烨换下婚服,穿上素衣让人推着去了内堂。
林家母亲眼神凄凄,抱着林绾的尸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林父眼眶红得似血染:“绾绾既和大公子还未完成仪式,那遗体便让我们带回可好?”
“岳丈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林绾虽已身陨既已过门,自该葬在许家的墓里。”许觐烨说着抬袖擦了擦眼泪:“虽和林绾未有一日夫妻情分,自年少时便倾心林绾许久。怎奈我们缘分尚浅,我福薄不堪林绾垂首相顾……”
话没说完他又抬起手抹泪,面容凄惨。
“我家阿烨啊,四年前就求着我们去说亲,绾绾这孩子啊,自小身体不好您说要送去调养,我们家阿烨一等就是四年,好不容易回来他用着他父亲的半生劳苦换来这一纸婚书,为的就是不想绾绾嫁过来受委屈,可怎么就……”
许母的话可谓是听者落泪闻着伤心,林母想起林绾这些年喝的药受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