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晴签完字,已彻底不见林冀彬的身影。
她独自拭去泪水,将眼镜也擦干净,又把行李拢了拢。
只见不远处,有个男人突然嚎啕大哭,好像被确认为无症状感染者,他身边的妻儿也跟着哭泣。工作人员和志愿者将那一家扶到一旁,苦口宣传政策,最终无奈得将男人带往隔离点……
莘晴看完这场生离,不禁哎了一声,再次感叹末世之中能活着团聚何其不易。她与林冀彬都还活着,尚有再见之日,何必奢求相恋相守。
人啊,总要知足……
莘晴整理好心情,让自己不再局限于苦闷的情绪,准备前往安排的住宿点。
“小晴?!”
莘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左右张望寻找,发现是一个大白。
“你是?”对方防护的太严实,莘晴一时辨认不出。
“是我呀!”
莘晴仔细听了听声音,瞧了瞧唯一露出的一双丹凤眼,激动道,“思宁?!好巧,你怎么在这儿呀?”
“哈哈,你这家伙有了喜欢的人就忘了老同学啦。”齐思宁爽朗笑道。
“我哪有……”莘晴被认识的人抓包,更尴尬的得“无地自容”。
“好啦,不逗你了。你在这儿等我下,待会儿我和登记的人说声儿,把你安排和我一起住。”齐思宁风风火火回到座位,继续给人检测,动作相当麻利。
齐思宁是莘晴大学舍友,但所学专业不同,自己学的是会计学,而她学的是临床医学。当年二人经常一起来首都看动漫歌会、漫展,如今想想仿佛就在昨天……
大概等了三十多分钟,齐思宁工作结束,将身上的防护服脱下,丢进了医用垃圾箱里,又用免洗消毒液擦了擦手。
“跟我走吧。”齐思宁直接帮莘晴拉着行李箱,往后面的某栋小高层走去。
这是一栋两梯四户的16层小高层,齐思宁住在五楼中间最小的一室一厅户型。一开门是客厅,没有卧室,左手位置分别是卫生间和厨房,想来是为短期休假人士准备的。
客厅中间靠墙处分放两张单人高箱床,对面有壁挂电视,窗户旁摆着两个小懒人沙发,墙角有张小折叠桌等等,家具摆设极简,像是快捷酒店的标间,总体尚算干净。
齐思宁边关门边道,“本来这屋还住着一个护士姐姐,但她在执行任务中牺牲了,就剩我一个人了……本来等着再安排,但正巧你来了。”
莘晴也为素未谋面的护士姐姐默哀了数秒。
“说说吧,你和那帅哥咋么回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齐思宁玩笑道。
“齐大人,我招。”
莘晴将二人相遇相处的经历一股脑都告诉了齐思宁,也将心中烦恼一吐而净。
一番倾诉过后,她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没想到啊,你们经历了这么多生死与共的大事,还以为你单纯的颜狗呢。但你也别太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明天姐再给你找。三条腿的男人还是有的,即便没有,你有我就够了。”齐思宁再次打趣道。
“你呀,还这么没个正型。”莘晴轻推了齐思宁一把,“你不说话往那儿一站,妥妥的高岭之花。只可惜你一说话行事就破功,很有淳朴大碴粥的味道。”
“大碴粥咋的了?好喝解饿。这世道能有口吃的不错了,要啥自行车啊。”齐思宁把消毒湿巾递给莘晴,继续道,“上天给了我姣好的容颜和身条,已经够意思了,还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
莘晴被她逗笑,起身收拾起行李,而齐思宁给她科普庆延山安置点的基本情况。
庆延山安置点,又号称“安静之城”,所有区域除军用设备、民生设备外不允许大声喧哗,违反安静条例将被扣工分处罚,这也是为了避免引起丧尸的注意。
这安置点本是首都光耀集团开发的豪华山景度假区,号称“亚细洲最大度假圣地”,占地广阔,环境优美,依山而建。并响应国家绿色发展的号召,度假区内全部采用太阳能、风力供电,并配有储能站,无需电网额外送电,能实现自给自足。度假区安保措施强力,最外的边界围墙高耸,墙上还配有高压电线,酒店区、别墅区、住宅区、温泉区、娱乐区各设有不同的准进系统。本来想十一假期正式开业,仓库储备了许多物资,结果遇上病毒事件,直接被政府和部队征用,倒也算物尽其用。西面别墅区被改造成军事区,酒店被改成行政区,各会议中心被改为教课区,住宅区被用来安置普通民众。
所有居民除14岁以下孩童全部被编入工人社团,由政府根据特长分配工作,不论医生、教师、农民等职业,只要是工作的人统称工人。每天日常工作时间为8:30-11:45,14:00-17:30。各行各业制定工分细则,每月每人工分公示,加强互相监督,提高工作积极性。但对老弱病残孕有特殊照顾,不实行一刀切政策。而且安置点设有专门的举|报信箱,可以反映各类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