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的身姿更似绰约仙子、超凡脱俗。
等等……
凡人？
莫不是指自己？
傅为仔细看了眼悬在半米高空中的两人，又看了看自己肩膀上怎么也止不住血并隐约发黑的伤口，恍然大悟：原来世上真有神仙鬼怪。
那个叫葵有的冷笑一声，嘴中念叨着什么，手中绿光大闪。
许是过于刺眼，傅为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眼，只见两团红绿的光在空中激烈打斗，照得无边无际的黑空格外幽深。
不知过了多久，地下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傅为好奇地看着地面，忽然，一颗圆滚滚的脑袋从地面钻出，吓得她尖叫一声。
那脑袋继续往上钻，伸出一只手后，抹了把脸上的泥土才大喊：“报！大人，人皇来了，柳相也来了。”
空中的光亮倏然一灭，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收手落在地面。
“嘿嘿，葵有大人，你输了哦，小家伙呢我就带走了。“清灵的女声响起。
傅为又见那白衣女子指了指自己，语气似天真懵懂，又带着丝丝笑意道：”对啦，记得给这个凡人解毒哦，人皇怕是冲她来的。”
说罢，女子又看了傅为一眼，歪头一笑，眉眼弯弯。
一瞬间，傅为有种错觉，仿佛女子眼中若有若无的笑意，是在同她无声告别。
随后，两人便连同孩童一齐消失不见，只留下傅为和葵有面面相觑。
“你认识人皇？”葵有冷冷问道。
“什么是人皇？”
“呲！”
鲜血瞬间涌出，流了傅为一身。
她低头看了看胸口泛着绿光的冷箭，她甚至没有看清箭是何时射过来的。
瞬间，偌大的空地上，只剩下倒在血泊中的傅为。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隐约看见一个衣着雍容富贵的女子正满脸惊慌、踉踉跄跄地朝她奔来……
但很快，她便彻底失去了生机。
真熟悉啊，这种生命快速流逝的感觉。
*
月光透过乌云若隐若现地漏下来，漆黑中弥漫着惨淡的薄雾，整个世界仿佛都笼罩在诡谲而妖异的低压中。
忽然，一道悠扬轻快的笛声划破层层薄雾，以虚无缥缈的姿态传入傅为的耳朵。
她缓缓睁眼，而与她大眼瞪小眼的，是一条吐着舌信子，随时会吞了她脑袋的通体碧绿的大蛇。
她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止，连呼吸都忘了。
丝毫不能动。
就连颤抖和战栗都不被允许。
在冗长的窒息与沉默中，大蛇似乎发现眼前一动不动的是个死物，才放下戒惕，越过她的身体，从她的背上横亘而去。
泛着冷光的鳞片隔着衣衫摩挲在她的背部，傅为几乎能感受到蛇麟发力的痕迹。
这种如坠冰窟、令人毛骨悚然的战栗感，使她恍惚间又置身于，那个永远无法逃离、重复了长达十九年的怪诞可怕的梦境。
待碧蛇离去，她才如泄了气的球般瘫在地上，透过暗灰色的薄雾随意打量四周。
她原来是趴在山间小道旁的灌木丛中，怪不得碧蛇要横亘而去，是她挡了人家的路。
她正想起身离开，却发现手脚根本无法动弹。
此时，空灵悠然的笛声再次响起，却从远方来到了跟前，地面上甚至响起了凌乱而破碎的脚步声。
不一会，笛声黯然消失，而透过若有若无的薄雾，傅为终于看清，在这乡间小道上缓慢而来的，是群怎样可怕的怪物。
那是一群奇形怪状、长得又丑又瘆人的人……亦或说是鬼。
他们排着长长的队伍朝前走去，或断手断腿断头，身上布满窟窿，鲜血仿佛下一刻就要从身体的任何一处哗哗直流。
一个只剩上半身的白发皱皮老太婆，穿着沾满血污的灰色长袍，被血肉模糊地拖行在地，留下虫蚁蠕过地面般的声音。
一个全身缠着白巾、手托钵盂的，步伐僵硬迟缓，看似苦行僧的男人，干裂的嘴唇上残留了片杜鹃花瓣，将他的下巴染成了暗紫色，只剩下一只的耳朵上挂着个红灯笼，上面写了个“囍”字。
一个戴着黑色高帽、佝偻着背的老者杵着拐杖，另一只手搭着挂在腰间的藤编的篓子上，一条银色露着獠牙的毒蛇从篓子中探头，亲昵地在老者手上蹭着。
若那老者的头没有被强行掰到背后，傅为或许就不会感到背后发凉。
傅为花了一百二十分的力气，才使自己忍住哆嗦不发出任何声音。
若被他们发现，她觉得自己很快就会站到队伍的中间。
而走在队伍最后的，是唯一一个四肢健全，打着赤膊、穿着半边袈裟的武僧。
他脖子上挂着九个拳头大小的白色骷髅头，壮硕的胳膊拎着一把巨斧，一条巨大的铁链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