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禅城幻境之中,你也没有影兵可以驱使了。我不管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走到这一步,不管是因为季念白——”
“——你有什么资格提她的名字!”她尖声怒斥着打断她的话,“季念白”三个字一出,便仿佛触碰了她的逆鳞,使她的情绪更加不可控。
她捏指便要做些什么,却被某个东西狠狠击倒在地。
时迁和时玥两人落在连依和时瑶月面前,挡住了季思怀。时瑶月战战兢兢地站回时玥身后,颤抖着喊道:“……阿爹!”
时玥疼惜地摸了摸她的头道:“没事了,没事了。”
“季思怀,”他捏着一只梧桐子弹了过去,机关阵在季思怀周身开启,沉重道,“季念白已经死了,你我都看着的,你现在跟我回去,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
“亲王好气魄,”连依看他始终不愿对季思怀下手,不知为何张口刺激他道,“她杀了刘公公栽赃于我,而后朝平被杀,她放出禅城长生树的言论,顺水推舟蛊惑狗皇帝选相,又布下梁州幻境,不惜伤害亲王,也要将我和时迁引到禅城;柳渡回忆之中,她亲口对我承认了若不是身负亲王您的灵力——”
“——别说了,”时玥打断她道,“你大可以不用拿话激我,我自有决断。”
连依说不出自己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说出这样的话,许是痛恨他包庇季思怀这么多年,又许是恼他放弃了连府众人。她亦知自己失言失态,喉咙也哽住一般,最终还是闭了嘴。
“师父,她没有说错,”时迁出声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季思怀从一开始,就算计了所有人,如今她仗着身负你的灵力,便肆意妄为。且不说十三年前,她在连府点燃的那把大火害了多少人,便是在柳渡的回忆之中,她连楚国之人都不留情面……这样的人若还能留存性命,只怕难以服众。”
连依听得这番话,望向时迁,心中五味杂陈。
时瑶月惊恐万分,死死扯住时玥的衣角道:“阿爹……阿娘她……”
时玥紧紧闭上眼睛,而后睁开眼,看向颓然在地的季思怀,道:“季思怀,季念白已经死了,这场灾难,由你我而起,也该由你我结束了。”
他最后回头蹲下身,温柔万分地抚着时瑶月的脸道:“瑶月,阿爹希望你永远平安健康,切记怀感恩、念苍生!”说完,起身挥袖,时瑶月的手被甩开,数颗梧桐子围在季思怀所处的机关术上空。
“怀感恩,念苍生!”
连依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猛然忆起幻境之中季思怀的威胁——“所以,你杀不了我,你伤我几分,时玥便会受几分,你可知因为你的执着莽撞,时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时玥居然……想和季思怀同归于尽!
她见劝阻不及,挥出迁影,驱使其去破坏时玥的阵法。
若是放在之前,以她微薄的灵力,是不可能破除时玥的阵法的,而此刻时玥灵力几乎被季思怀耗损大半,时迁的寒翼也不知何时挥出,和迁影一道击向时玥的自毁之阵。
梧桐子一击而碎,光芒散落掉落一地,时玥和季思怀同时呕血。
时迁跑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焦急道:“师父,你没事吧?”
“时玥,够了,”连依在一旁故作冷漠道,“你就这样死了,阿爹泉下有知,也不会原谅你的。”
“哈哈哈哈哈……”季思怀见这一幕,大笑起来,“时玥,你最大的错,就是把我们俩的命捆在一起!当年我点下那把火之时,你就应该杀了我,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妇人之仁!”
她就这样阴阴地笑着站起身来,捏指吹了一哨,影兵铺天盖地袭来,将众人围住——这些影兵,各个都是生人之魂!
时迁将寒翼挥出,将众人——除了季思怀——与影兵相隔。
连依看着这一幕,虽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同样捏指吹哨将自己的影兵唤来,却被季思怀的影兵隔绝在外。她震惊道:“你的影子早就毁在了师父手中,又是杀了多少人……”
“小姐,”她讽道,“若论影术,我比你精进上百倍;论杀人,我比你果断上万倍。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替我成了那人人得而诛之的‘影杀’。”
时迁看着这一幕,瞬间回忆起传闻之中“影杀”杀的上百人,咬牙道:“原来是你!”
就在众人对峙之际,时瑶月却惊叫道:“这是什么!”
众人顺着她指着的地方看去,却见他们身后所处之地,隐隐约约浮现出数道结界,而后一道地道出现在他们眼前。
季思怀瞬间不管不顾地向地道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