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梁州,演武台。
“哎哎哎,听说了吗?这江湖上无论有名之人还是无名人士,这次都来了呢!”
“这所谓江湖中人,天天嚷着要维护天下正义,到头来,还不是个个挤破脑袋都想当上宰相,说白了不还是想着大富大贵、贪慕虚荣?”
“如今选相真是越来越随便了,连治国之才都不要了,偏偏跑到这喊打喊杀的江湖之中选了!”
“嘘!小声点!我等平民,还是不要枉论朝政为好!”
“唉!我们这些没有武功傍身的人,便也只是来凑凑热闹罢了,看看以此消遣,管这么多干嘛?”
连依挤在人群之中,略有些头疼地听着大家众说纷纭,只感受到喧嚣无比。
她不知道的是,她以为的只是一介凡人的时迁,早就易容之后,来到了演武场,并且通过当时下在药里的蛊虫感应到了她的存在。
时迁坐在演武台一旁的茶楼之中,感应到她的存在朝着那个方向望去,一眼便认出了她,看着她的背影,心乱如麻。
若她也来选相,那他们必然相遇,该怎么解释自己不是凡人之事呢?
连依仿佛感受到身后若有若无的目光,回头向高处望去。人头攒动,她并没有看到什么,便只当自己多想,暗笑着摇了摇头。
……
比武一共分为两场,一为初比,二为终比。其中初比主要以擂台赛的方式进行,共有是个擂台,参与者可自选擂台,上擂台后连胜十人,即视为守擂成功,便能进入终比。
连依也不着急着上擂台,只是在十个擂台间转悠,看着一批一批的人被洗牌。她也并不打算随便应付,拣软柿子捏。毕竟切磋武艺,也当是越强,方越有挑战性。
兜兜转转,她在第八个擂台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盯着守擂者。
那人身着青衫,使的是一把剑,剑的周身透出凛冽的寒光。不学灵术者,自然看不出那寒光,更看不出那缭绕的寒光实为灵气所在。
真有意思,她心想,此人并非只是“江湖中人”。
只是那人的身形,偏偏又像极了她认识的某个人。不可能,时迁是凡人——她摇了摇头,仿佛要将脑中这荒谬的想法给晃出去一般。
眼见那人连胜得越来越多,她一跃而起,落到擂台上,却被台上的判官拦住。那判官给她使了个要她离开的眼色,大声宣称:“恭喜这位公子,成为第一个进入终比之人!”
感受到那青衫男子直视而来的目光,她对着那人抱拳简单地行了江湖之礼,示以歉意。那人只是淡漠地颌了颌首——这是一张从未见过的脸和从未感受过的神色。他转身跟着判官离开。不仅仅是身形,他的背影甚至走路的姿势,都与时迁相似。
像,太像了。
她心中早就被否定的事,突然又得到了佐证——一个人身形相像是有可能的,但是连走姿都如此一致,不是同一个人又会是什么呢?
可是她当时并不是没有探查过时迁,他身上分明只是纯粹的凡人气息,没有半点内功和灵气。
心中疑虑重重,早知便应该早点跟他交手,此次实在是疏忽大意了。
……
时迁跟着判官走到休息的茶室,松了一口气。
他没看错,那正是云若,虽然她常年戴着□□,他也少见真容,可如今她却没有易容。这张在他眼前重塑的脸庞,他怎么可能认不出?
以她的实力,再怎么祈祷,他们二人交手也不可能避免。
这方,连依站上擂台,唤出迁影,轻轻摇动,静静等待着挑战者。
第一人很快一跃而上,不打声招呼,便迅速地将带着戾气罡风的黑铁拳套击向了她的头颅。她也不着急,只是抬手将扇子护在头上,堪堪挡住那拳头。而那人的拳套却直接在与漆铜扇骨的碰撞中被击出了数条裂痕。就在那人愣神之际,她反手倒转迁影,扇间倒刺偏差半分,便能取那人性命。
她轻笑着收回扇子,行了一礼道:“你败了,此番多有得罪!”那人虽不甘,但还是回了一礼,兀自退下擂台。判官在一旁高声道:“擂主首胜!”
还没等判官的尾音消散,第二人便急切地凑了上了。她连扇子都没出,赤手空拳便将那人打跪下去。判官又高声喊:“擂主胜!”
她心里有些轻蔑地看着擂台地下跃跃欲试的其他人,冷哼了一声——这些人基本上没有什么真本事,却还是一个个都想争宰相之位。
难道人人都想治国安邦、天下太平?还是只是贪恋权势、望着成为宰相享荣华富贵?不过利益熏心者多如牛毛,而她也没高尚到哪去,也不过只是想借宰相之位,寻求更好的机会复仇罢了。
至于这天下其他人如何,她不想管,也管不着!
……
接下来上来攻擂的人,一个个都像是给她凑数一般,索然无味得很。
很快十胜场便已凑齐,判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