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岂不是贻笑大方?”他接过扇子细细端详,“说不定这法器还有我们都没能发现的事。你收在掌心里,用灵力好生温养便是,得灵力滋养,日后自当不容小觑。”
“自身炼制的法器,须有个名字才是,方能心意相通,你想一个吧。”
连依抚着扇面上精细的水墨,脑中一片空白,索性道:“还请师父赐名。”
“嗯……让为师想想,”他故作愁眉不展,嘴里却打趣道,“要不,就叫迁影吧?”
“师傅,你……你都知道?”她震惊道。
“说来,我和这位时公子,也是颇有渊源……”云散说着,拣起一支玉笔,将“迁影”二字嵌写入扇尾。
写罢,他随手将玉笔一扔,将扇子递回给她,她赶忙将其收进手心之中。
“为师累了,有何事,明日再说吧。”言讫,他挥袖开了石洞内另一道石门,走了进去。
连依望着缓缓关上的石门,心里五味杂陈——师父肯定与连府有着她不了解的秘密。
只是他时刻劝慰她放下,又怎么可能亲口解释于她?
阿娘的声音时刻在脑中回响——“你要活下去!不许报仇!不许心存怨恨!”
遥石洞外,雷声大作,乌云蔽日。
时迁这方义诊结束,收好药草,便只身一人前往了数月前就被烧毁的紫煞院。
那人站在烧得焦黑的梧桐树下,双手负在身后,盯着那梧桐树,若有所思。
时迁走过去,揖了一礼:“师父。”
时玥转过身来,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太大的表情,只是一双眼深不见底,自带几分不怒自威。他平淡地开口,声音没有半点语调:“能耐了,谁允许你私自解了她的毒?你可知这毒是为何而下?”
时迁知他定是生气了,却脸色不改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您既已留下梧桐玉髓,不就是让我解毒的吗?”
“让你解的岂是此毒?真是混账至极!”他声音提高,“时迁,我说过很多次,不要自作主张。”
“我再自作主张,也不及师父你卑鄙。”时玥一听这话,运起风,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他也没反抗,只是默默受了下来,死死捏紧拳头,仿佛要将手给生生捏断。
时玥看着他这犟样子,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你……你可知……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时迁呛声道,“你是想让我替你杀了她吗?”
“时迁,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那我们也不必做师徒了。”
时迁站在原地未动半分,问道:“那师父和她是什么关系?”
时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声命令道:“帮我杀一个人。”
“我不杀人。”
“晋国宰相朝平,我要你杀了他。”
时迁艰难地开口:“师父……你已经是晋国亲王,何必再争权夺势,难道你想……你想称帝才收手吗?”
“时迁,我教你武功,教你灵术,就是要你有朝一日为我所用。朝平上媚帝王、下吞国财,这样的人杀了他也算是功德一件。”
“难道一定要用这样的手段来治恶贼吗?”
“时迁,你行医多年,什么人间疾苦没见过,这世界并非正直良善能救国,你以为如今的晋国,伦理法度还能治恶吗?”
“师父,刘公公,是你杀的吗?”
时玥没有回答,只是从袖口掏出一卷纸,丢到时迁面前,说道:“按这个去做,剩下的我会善后。”
撂下这句话,他便化作遁光离去。
时迁捡起那卷纸,拳头捏得更紧了,力道大得仿佛要将自己的骨节碾成粉末。
养育之恩与灭门之仇,他一样都不能放下。他早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时玥,这个人,是仇人、是恩人,杀之不孝,纵之不义。
……
时迁回到君兰苑,摊平那张被捏得皱巴巴的纸,上书:朝平,晋国当朝宰相,贩私盐以敛财,受贿赂而谋利,媚君王而求富,乱朝纲以逃邢责,三日之后,将贩私盐于梁州,须杀之。
贪官不除,国运势必衰微。
他脱下一身粗布青衫,换上一袭黑衣。手一伸,一柄剑立刻出现在他手中,隐隐泛着冷冽的蓝光,透出凛冽的寒气。
他轻抚剑柄上闪着金光的“寒翼”二字,目光坚定而决绝。
藏了这么久,该露出真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