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他是因为王氏的话生她的气,才如此怒气沉沉,然而却见他转头朝王氏道:“今日落水之时我也同在,沈公子已解释过只是路过救人而已,不必多想!二婶之前陷害我夫人还不够,现在还要空口污人清白,难道是想给自己再多添一条罪责?”
说话间,巨大的威压落了过来。
王氏顿时被吓得呆愣住了。
加一条罪?他……难不成是在威胁?
对上裴珩冷如利箭般的眼神,王氏不自觉打了个寒战,本还欲往下说的话,也硬生生被堵在口中。
原本在场之人还因方才王氏说的话而对温芙投去惊讶探究的目光,此刻见作为夫君的裴珩都不信,且如此维护的模样,也就并未多心,只把王氏的话当成是她被揭穿后想要拉人共沉沦,在胡乱攀咬人而已。
温芙没想到他会维护自己,忍不住将目光往他身上落了落。
她目光复杂,只一瞬,又低下头去遮掩住了眼中的情绪。
而事情发展到这般程度,不用多说,屋内众人心下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明了起来。
此事从头到尾就是王氏与张雪儿两人为除去温芙而做的一场栽赃陷害罢了!
张雪儿从杨景那里骗来毒药,寻机会放入长公主的吃食中,造成她“暴病”的假象,而王氏则从妖道那里弄来诅咒之物,让蕊珠提前将“扎小人”偷偷放在温芙房里,待被搜出来之后,再让蕊珠和桂嬷嬷一道站出来做伪证,以诬陷温芙,导致温芙被众人误会,被成国公行戒尺,罚跪祠堂,又被长公主和裴愉打骂侮辱……
老夫人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看向王氏,叹息一声道:“老二媳妇儿,你素来嘴巴毒辣,心思贪婪,从前我想着你这么多年管理这一大家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遂而许多事我老婆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祖宗……”王氏哭着道。
老夫人没有理会她的眼泪,面色肃穆地接着道:“事到如今,我也猜到了你为何要这么做的原因。可你也应当记得,当年我交由你掌家之时便说过,这中馈权只是暂时交到你手里,日后肯定是还要交还给珩哥儿媳妇的,如今你为了这掌家权,竟丧心病狂地做出这种恶毒之事,不但害康平经历鬼门关一遭,还害温氏无辜蒙冤,我国公府怕是再留你不得了……”
说罢,便朝一旁的二老爷使了个眼色。
二老爷会意,连忙站出来道:“王氏,你做出这等狠毒之事,实在令为夫蒙羞,你听着,从现在起,你我夫妻缘尽于此,回去后我就会写给你一纸休书,再派人去通知你娘家父兄来接你,等他们一到,你便速速随他们离开国公府吧!”
王氏一听,当即脚下一虚,狼狈歪倒在了地上。
她大声哭喊着求道:“老爷我错了,别休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一旁的成国公被她尖声哭喊的声音搞得心烦,冷哼一声道:“你与人合伙,欲图谋害当朝公主,又诬陷世子夫人清白,让二弟给你一纸休书已是仁慈!就休要再哭闹了,成什么样子!”说罢,他还直接朝身旁管家吩咐道:“把她给我带去祠堂,先惩三十戒尺,再罚跪至她的娘家人来了再起来!”
王氏一听要行戒尺跪祠堂,当即抖如筛糠,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母亲!母亲……”裴昭抱住王氏,本还想替她求情,只是刚欲开口,就被二老爷眼疾手快的赶紧把他从王氏身旁拉离了开来,并小声斥责了几句让他闭嘴!
而管家得了成国公的令后,当即唤来两个小厮一同将王氏架着拖了出去。
在这之后,成国公看向了瘫倒在地,怔怔然的张雪儿,他厉声道:“张姑娘,我与珩儿好心好意带你来京城,让你住在国公府,每月吃穿用度皆以国公府小姐的规格待你,”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不想你却用计深沉,心肠歹毒,欲图在我国公府里搅弄风云,以达成自己的目的!而今看来,珩儿没纳你为妾倒是一件好事!”
“我……”张雪儿被成国公说得哑口无言,她看了一眼温芙,只能用指甲死死嵌着地面。
成国公接着道:“张神医如此高风亮节,不想你却是这般为人!”他叹了一口气,又道:“罢了,看在你父亲为国捐躯的面子上,我且放你一马,今日你与你母亲便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就搬离我们国公府,你们可自行搬至圣上赐给你们的府邸住,从此以后,莫要再来往了,你与我们国公再无任何干系!”
张雪儿一听,泪珠儿簌簌滚落下来,跪着哭求道:“国公爷,长公主,我错了,求你们原谅我一次,雪儿定当痛改前非,再也不会做此等之事了!求你们别赶我走……”见二人毫不留情的别开脸,她又马上跪行到裴珩脚下,拽住他的袍角,声泪俱下的哭求道:“世子,世子……雪儿真的知道错了,您原谅雪儿好不好?雪儿只是因为太爱你了,才一时走了错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裴珩退开一步,眼皮微微一抬,冷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