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鸡走狗。这些年,二房只靠着她管家才得些敬重和利益,若是管家权再丢了,府里头那些人精一样的下人们还会敬着她吗?她那龟儿子天天挥金如土,她又从哪里私弄钱财来给他花?
这也是为什么前阵子张雪儿来找她,明里暗里试探她的态度,提出要与她合力解决温芙时,她会答应配合的原因。
这厢,张雪儿听到王氏说的话,心中顿觉快意,她微微抬头看向裴珩,期望他能继续对温芙说一些绝情的话,可裴珩许久未语,只肃冷着脸,叫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气氛便顿时冷凝下来。
没一会儿,松青带着两个丫鬟从就近的厢房拿了薄被过来,裴珩见状,不动声色退开,吩咐两个丫鬟给她裹上并扶住她。
他吩咐道:“你们先扶张姑娘回去休息。”
张雪儿没听到裴珩打算如何处置温芙,自是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可她又不好追着问,只好假装受了惊吓,红着眼道:“世子,雪儿害怕,雪儿不想回去,雪儿想待在您的身边才有安全感。”
张雪儿看了一眼王氏,两人视线交汇了一瞬,王氏立马会意,应和道:“是啊!这张姑娘落水想必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若不然珩哥儿你就先送她回去,我来将温氏先带去正厅,待会儿再让下人去把国公爷,长公主和老夫人都请来,大家商量一下再行处置,你看如何?”
另一边,裴愉半路找了个借口,将裴承支了开来,又让丫鬟远远跟在后头,自己独自一人陪着沈墨怀逛着园子。
一路上,大多时候是裴愉在说话,沈墨怀只偶尔简略的回她一两句,她倒也不在意,只觉得他性格沉稳内敛,比之前长公主给她相看的那些一见面就夸夸其谈,举止轻浮的世家子弟不知好到哪里去。
正当她思忖着该如何在沈墨怀面前表现自己时,突然一个她院里的丫鬟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凑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只见裴愉脸色微变,忙转头对沈墨怀道:“对不住,我有点事要处理,我让人先领你去前厅坐会儿,我待会儿就过来。”说罢,便快步往园子湖边走去。
沈墨怀眉头蹙起,他方才好似听到阿芙的名字,顿时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只见他静默片刻后,也随之跟了上去。
而在沈墨怀身后,一个穿着织金云缎衣裙的少女,正狐疑的看着他的背影,同身旁的丫鬟说道:“敏儿,你看那个男子像不像咱们前段时日在普照寺里看到的那个偷偷和人私会的男子?”
她刚刚出来找裴愉,老远就看到她神情扭捏的和一个年轻公子并肩同行,她好奇的偷偷跟上去看,却越看越觉得那位年轻公子的侧脸很是眼熟。
敏儿看着也觉得有些像,她回答道:“县主,奴婢也觉得像,可他怎么会出现在国公府里?愉姑娘又怎么会跟他在一起啊?”
闻言,明成县主惊叫一声,又忙捂住嘴,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似的,抓着敏儿的手说道:“我们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罢,她急急忙忙跟了上去,心道今日若是能知道那男子是何许人也,想必那日在普照寺与他抱在一处的女子也能很快知道是哪户人家的娘子了。
而这厢,亭中众人都在等着裴珩开口。
裴珩眉目沉沉,看着温芙。
在这之前,他还心存侥幸,认为或许是有什么误会,诅咒母亲的兴许并不是她,她平日那样安静乖顺,不爱争抢,以他这么多年练就的看人眼光,她实在不像是心机深沉之人。
他还是对她保留一部分信任的。
可是方才他亲眼看见她抓着张雪儿的手,将她推了下去,这是做不得假的!
他很难不去联想,“扎小人”的事也是她所为,他被她清纯善良的表象所欺骗,她也许,就如母亲所说,和她父亲一样,是个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正因为失望,他方才才会怒急攻心,对她说了那样重的话。
他沉冷着脸,正欲开口时,裴愉却赶了过来。
只见裴愉上下看了张雪儿一眼,见她全身湿透,哆嗦着嘴皮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怒气冲冲看向温芙道:“你可真行啊!诅咒我阿娘还不够,现在又把雪儿姐姐推到水里,明日是不是就要对我下手了?你是不想我们国公府有安生日子过是吧?你这个贱人!”言罢,便径直冲向温芙,拽着她的衣袖,要去掌捆她。
温芙站的位置离湖边近,加之她本就双手挨了戒尺未恢复,没有力气,因而她只不过被裴愉推搡了两下,就觉重心不稳。
裴珩见裴愉动手,立即上前制止,可还是晚了一步,他刚跨出几步,温芙的身子就被推得直直往后倒,只听“噗通”一声,她猛然掉入了湖水之中。
王氏和张雪儿错愕了一下,她们也没想到裴愉这么冲动,火急火燎的就跑过来,她们二人还未开始表演,她就直接把温氏推到水里去了!
裴愉看了眼双手,亦是愣怔住了。
她方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