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逛多久,张雪儿就说自己走乏了,带着丫鬟小厮先回了天香楼,她便只好自己一个人去玩了。
方才她在人群之中隐约瞧见了温芙和裴宁的身影,本想叫住她们的,却因人潮实在拥挤,硬生生给挤没了人影,好不容易走到一个稍稍空旷的地方,却连她们的半点踪迹都寻不见了。
她郁闷至极,小声嘀咕了几句,又抬眼扫了一圈周围流动的人群。
目光梭巡了几圈仍没找到人,她正要骂上温芙几句时,目光却忽的一顿,在某处定格住了。
只因她突然看到一个长身玉立,穿着青色锦袍的男子,正在光影流转的人潮之中缓缓的揭下面具。
许是被他不俗的气度所吸引,她成功的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她实好奇那面具之下,是怎样的一张脸。
待面具揭开的那一瞬,裴愉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只见面具之下,那男子相貌俊雅,眉眼温润,一袭竹青色的锦袍映衬得他气质翩然,清朗如竹。
她一时竟看得呆在原地,挪不动脚步。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可她的眼里却好似只看得到他一个人。
他就在那站着,气质光华,姿容绝俗。
她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见他迈步渐渐走远,才赶紧回过神来。
“小慧,快,快跟上他……”
裴愉有没有跟上那男子暂且不谈,且先说回温芙这边。
温芙与裴宁在丫鬟小厮的相护之下,终于回到了天香楼。
天香楼共有三层楼高,裴珩所在的雅间在顶楼,在经过酒楼小厮的引路后,二人朝上走去。
到了顶楼,温芙才发现原来楼上也有供赏花灯的地方。
整层楼呈“回”字形,四周除了雅间,楼层中间还留有一处极空旷的空地,酒家不知从何处移来一棵树,将其放在了空地中央,树上则挂满了色彩缤纷,图案各异,璀璨夺目的花灯。
满树皆是亮着的花灯,十分的夺人眼球。
不少身穿华服的小娘子和官夫人们,觉得惊奇有趣,正成群结队的围在一旁赏灯,人群中时不时传来清脆的笑声。
除此之外,楼内还伴随着丝竹乐声和歌女的歌声,以及四周雅间内客人之间的谈笑声。
温芙看着如此热闹的场景,心情也不禁好上几分。
小厮领着她们穿过回廊,往周围最少人走动,最为清静的一间雅间走去。
温芙远远的就瞧见那间雅室的门正打开着,松青和另一个小厮正站在门口守着。
一眼望过去,能大致瞧见裴珩和张雪儿的身影。
只见雅间正中央摆了一张茶几,茶几上置着精致的白瓷茶壶和茶盅。
裴珩端坐在茶几旁,张雪儿则站在他身侧,不知在同他说着什么。
雅间内
适才张雪儿远远的就瞥见不远处的温芙和裴宁正朝着这边走来。
实际上,她在与裴愉同逛了没一会儿,就故意装累先回了天香楼。
她本意是想借着温芙她们都在街市游逛的时间,好趁机制造机会与裴珩单独相处。
岂料回了天香楼,在雅间坐定后,裴珩大多数时间都在和裴承聊他的课业,考较学问,她根本插不上话,更别谈插缝隙引开裴承。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停下来品茶,她借由向他们倒茶的名义假意不小心将水泼洒在裴承身上,将他引出去换衣裳时,裴珩却吩咐下人将雅间的门开着,不必关。
往好了想,他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
往坏了想,他也许是故意在同她避嫌,他怕待会儿温芙回来时,会恰巧碰见他们关上房门共处一室,引她误会。
这些日子以来,她费尽心思去讨好他,可他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情绪淡淡的。
同她相处时,他也总是客气中带着疏离。
她与他像是总隔着一层,使她无法进到他心里去。
她心里实不是滋味。
圣上御赐的宅子再过半月左右就修缮好了,也就是说,她很快就得搬出国公府了,届时别说与他时常见面,就是要见上一面都难了。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总不好日日上门去找一个已娶妻的男子见面,若是让外人瞧见,还不知会怎么笑话她呢!到那时她在京城里还有什么颜面可存?
因此,她必须在搬出去之前想办法让裴珩把她收入房中才行。
恰在思索之时,她瞧见温芙走过来了,强烈的嫉妒心,让她顿时心生一念。
她起身站在裴珩身侧,朝他柔声说道:“世子,雪儿方才进来时看到外头树上的花灯颇为巧丽,现下也想要出去赏玩一番。”
裴珩自没有拦她的道理,他甚至下意识想到温芙出去有一会儿了,想来很快便要回来了,他在潜意识里竟为张雪儿的主动走开感到颇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