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雪压枝头,寒霜落了窄袄一身。浮云卿提着衣裙,穿过一道道厚厚的朱红宫墙,朝宫阙殿阁里奋力跑去。绣花尖头履被雪水浸湿,泛白的唇角不断呵出哈气,她只想跑得快些、再快些。
道边跪着县君与黄门郎,内宫几座阁楼飞檐下,淑仪美人打着油纸伞,敛眸远望,小公主的失态模样尽收眼底。
今日休沐,宫里只有黄门郎撞着鼎钟报时辰的肃穆声,更多时候,深宫一片死寂。
雪越下越大,路越走越静。
天边最后一道日光落下西山,大庆殿紧掩的门扉被浮云卿叩响。
她跪在一滩雪水里,求着里面闲翻奏折的官家,“爹爹,求您救救敬先生!”
大年初一,宫外的炮仗声不绝于耳。旁人都在道新禧,她却狼狈跪在殿外,穿着一身酡红新衣,鬓乱钗橫,活似枝头一朵蔫坏腐烂的山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