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宁的丈夫,驸马陆安正在门口迎接洛云间和卫轻尘二人。
陆安宽袍阔袖,面容儒雅,一副温润文臣模样,见人来了,便行礼道:“陆安见过皇叔祖、卫道长,有失远迎,还请皇叔祖、卫道长莫要怪罪。”
几句寒暄过后,陆安便将洛云间和卫轻尘二人引至厅堂,有六七位婢女在前方提灯照路。
公主府高墙深院,层台累榭,飞檐曲水游廊穿引其中,屋檐廊下皆悬挂着大红灯笼,灯笼随风而动,带得灯影摇晃。四处的亭台楼阁、假山草木都隐没在黑暗之中,瞧不真切。
明明这个宅子处处都点着灯,却总是感觉照不亮这夜色。
陆安微微躬身道:“二位道长远道而来,想必还未用晚膳,府上略备了薄宴,还望皇叔祖和卫道长不要嫌弃。”
卫轻尘进到公主府后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后脊梁骨隐隐发冷,没什么吃饭的胃口。
他坐在饭桌上,看着一群婢女侍从来来回回传菜,几十道菜肴摆满了整个桌子,才知道驸马口中的“略备薄宴”是这个意思。
膳厅里点着几架烛台,但不知为何总觉得昏暗,照着菜色都看上去灰扑扑的。
席间只坐着驸马陆安、洛云间和卫轻尘三人。
卫轻尘问道:“长公主呢?”
“长宁身子不适,回屋休息了,我代她向皇祖叔和卫道长赔礼。”
陆安举杯作揖,然后饮尽了杯中酒,面露愁色。
卫轻尘看了一眼洛云间,洛云间正摇着扇子低头饮茶,一副置身事外的淡然模样。他撇撇嘴,这人怎么对自己的儿孙的事情这么冷漠,怎么好意思当别人的皇祖叔的。
他只能又接着问道:“长公主身体不好?”
陆安叹了口气:“是,自从柔月不见了之后,她总是郁郁寡欢,吃不下也睡不着,身子一日比一日差,有时候虚弱得整日不能下床。今日得知皇叔祖和卫道长揭了榜,才强撑着去迎人的。
“柔月郡主是怎么丢的,在哪里丢的?”
“一个月前在家中不见的,那日傍晚我和长宁同她一起用过了晚膳,她便回房看书了,晚间婢女去伺候她梳洗入寝,才发现她不知所踪。”
“会不会是自己偷偷跑出去了呀?”
陆安叹了口气,神色忧愁道:“公主府每处出入口都有护卫看守,小女很难独自出去。实不相瞒,我们把神都翻了好几遍未果后,我和长宁也找过不少高人来瞧过,可是……他们进了小女的院子后,也全部……全部都消失了。”
“这实在太过诡异,我们没有法子,只得封住了柔月的院子,平日里也不让人往那边去”
???
高人们进院子也全部消失??
征召令上可没写这一条啊?这是诈骗吧!
卫轻尘默默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正想着如何开口拒绝此事,然后立刻跑路。
这时席间一直低头饮茶的洛云间淡声道:“你放心,卫道长定会去柔月的院子看看的。”
“谢过卫道长。”陆安神情激动,站起来向卫轻尘深深作揖:“还好如今有卫道长鼎力相助,想必此事定能水落石出,我同长宁能顺利寻回小女!”
“不必言谢,卫道长修为高超,素来钟爱行侠仗义,遇见不平之事必会全力相助。”
“我同长宁在这里叩谢卫道长!”
说着陆安就要跪下,洛云间轻轻扶住他,温声道:“事不宜迟,现在便带卫道长过去吧。”
“好的,卫道长,这边请。”陆安起身,行了个礼,给卫轻尘带路。
????
等等,什么就这边请了,卫道长本人一句话都还没说呢?!
这俩人一来二去的对话给卫轻尘觉得这对话有些熟悉,仿佛不久前听到过。等回过神来,卫轻尘已经让洛云间推出了膳厅,走进了灯火飘摇的夜色里。
洛云间除了给他揽些妖魔鬼怪的事情,就不会干别的了吗?
离开正厅,陆安带着一行护卫提着灯,往公主府西北角而去。
一路上草叶林木愈发浓密,几乎遮蔽月色,四处都是浓黑,林木间的灯柱上微微颤动着火苗仿若阴间鬼火。
远处传来乌鸦粗糙嘶哑的叫声,在夜里让人听来只觉得毛骨悚然。
卫轻尘越走越觉得脚步沉重,心头发紧。
“哈哈,要不我们先去探望一下长公主?她来接我们却生病了,我们于情于理都该去看望的。”
说完,卫轻尘转身就要跑。
洛云间抬手便拎住了卫轻尘的后领,道:“明日一早再去探望罢,眼下的事情要紧些。”
卫轻尘被生生地拽了回来,他摊开手,试图挣扎:“不是,我觉得……我那个……还不算是高人吧?连高人都……那我岂不是……”
这次跟靖河镇不一样,在靖河镇他只需当好个挂件,都出了那么多岔子。这里让他直接亲自上阵捉鬼,只怕他立刻就要享年十七岁了。
卫轻尘忍不住在心里大骂洛云间,我不过欠了你一点钱,你有必要这样小气吗?!
洛云间笑道:“卫道长不要妄自菲薄。”
在前方带路的陆安也跟着道:“卫道长莫要自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