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几日,苏文惜在全体织造署的关怀备至下,已经再无什么大碍,而蓝英那边,谢清徽也找出了那种毒药的来源,正是南疆,而这种毒南疆曾经献给过皇室以做研究。
也就是说,蓝英的伤是出自关知军府,而这种毒皇室曾有储存,间接证明了关承泽与皇室之人联系密切,萧令辞得知后自然是向谢清徽要了一份诊断证明代表是何毒,这无疑为关承泽的覆灭又添上了一把柴火。
至于萧郁均那里,在回燕京的路上遭遇重重阻击,一路下来损伤折半,虽没有伤到性命,身上却也是添了不少伤口,萧令辞将这事告知了苏文惜,她顿时心情大好。
至于另一件更让她心情大好的则是,那件送上去的云锦朝服,皇上看过后爱不释手,大为赞赏,隐有为之倾倒之意,当即大手一挥赐下圣旨。
圣旨里采纳了苏文惜为其取的“云锦”二字,并对云锦的大批量织造拨下大笔公款,因苏文惜当初提到云锦织造工艺繁琐,仅仅凭借官营产量太低,皇上略一沉思就同意了官营与民营合作一事,二家化干戈为玉帛不说,苏文惜还凭借那一件天子朝服晋升正三品女作司。
众所周知,女官升迁之路往往多坎坷,而苏文惜这为官几载的升迁速度可以说是极为显赫的,朝中三品以上的女官往往只是荣誉头衔,由后宫皇后或是四妃担得,其中何珠能升到二品还是因为其能力出众,但是苏文惜年纪轻轻就到了三品,无疑是惹人侧目的。
就连那些一向视女官为以色侍人而得之的官吏大臣,也不禁有些想要一睹这苏文惜的风采。
与此同时,百璃楼自一年都没出评语后,竟然对尚且处在萌芽期,还没有那么广为人知的云锦做出了评语,其曰:
“五色霞锦若虹霓,技夺天工仙亦奇。如云如雾披流彩,似烟似霰人间外。”
此评语一出,先是在江宁一带掀起了争价以求云锦的热潮,后又扩散至了整个大梁,竟然惹得皇上也龙颜大悦,毕竟他是第一个拥有者巧夺天工之技的人。
殊不知,萧令辞才是那第一个。
而在百璃楼给出评语时,苏文惜却有些摸不着头脑,如今云锦一共就出了两件作品,一是天子朝服二是那块手帕,这百璃楼又没看过,是如何给出评语的?
这时她正在房间里翻阅书籍,而萧令辞则与之相对坐品茗着新茶,二人本来一时之间岁月静好,只是苏文惜在听到百璃楼那个消息时有些疑惑,萧令辞轻笑,觉得也不必在隐瞒下去,便坦白道:
“苏大人,其实这百璃楼,乃是我母妃当初一手创办的情报网,如今交到了我的手中,至于那评语,也是根据你给我的那块手帕写的,毕竟你当初就曾透露过想要评语的意思,哦对了,那云锦的评语还是我亲自写的。”
知道萧令辞重点是最后一句,苏文惜偏不顺着他的意思,问起了另一个重点:“情报网?殿下的母妃真是个人物。”
“哪里,那百璃楼,一开始也不过只是为了方便我母妃行侠仗义打听消息所创立的,后来在我发展下就逐渐势大了。”
再次绕过萧令辞想要被夸奖的意图,苏文惜好奇问:“行侠仗义?”
这未免听上去有些出格,不像闺阁小姐的做派。
萧令辞见她实在好奇,便笑着询问:
“苏大人可想听一听我母妃的故事?不过这个故事可能会有些长。”
苏文惜点了点头,却没有注意到萧令辞眸子里划过的一丝悲哀的底色。
他缓缓开口,将一个故事娓娓道来,以一个说书人的角度,不掺杂情感色彩:
“我的母妃谢静娴,出自江宁谢家,不是嫡女只是庶女,不爱诗词歌赋,偏爱骑射剑舞,那一年皇上要求谢家送去一位嫡女嫁入宫中,而当时的嫡女,也就是谢清徽的母亲谢静雅,并不知道此事,到时谢府的掌权人不舍得送嫡女嫁到宫里,便瞒着谢静雅,将我母妃送进了宫里。”
“当时谢家的出身,让我的母妃一进宫就位居四妃之首,她知道自己是替嫁过来的,她不打算逃,因为肩负着家族的兴亡,她更知道此事恨不得谢静雅,因为她也不知情,唯一恨的,就是当时那位掌权人,她在宫里蹉跎了年华,对皇帝曲意逢迎,最后郁郁而终,而那一年我十二岁。”
十二,这个数字让苏文惜突然想到她和萧令辞在焚衣街的那一次见面,她无语地问萧令辞今年多大,而他当时的回复,就是十二岁。
当时以为萧令辞只是随口开的玩笑,如今听来,原是带着如此深刻令人悲伤的寄托哀思。
萧令辞十二岁时,他就失去了唯一疼爱自己的母妃,这在杀人不见血的后宫会有所难熬,无疑是毋庸置疑的。
将那段一生的潮湿诉之于口时,萧令辞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故作平静地接着道:
“我母妃临终之前告诉了我一切,她让我不要去恨谢静娴,而当时那个掌权人如今已死,她已经放下了,她不想让我再去背负上什么,她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