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官营需要孔雀羽毛,民营那边有一个大老板在几家纺织厂都订了同样的面料,同样需要孔雀羽毛,而薛晴市场没对接好,直接抢占先机给买空了,民营那边想要再买就得花上好多功夫,就打算来官营买一些,结果薛晴瞒报,结果自然就是民营损失了一笔大单,矛盾就结下了。”
“唉,”说罢李晓佳叹了口气,道:“此事也有我管制不力的责任,方才侍女去了一家民营纺织厂,像老板交流了事情经过,这一桩误会,都是有小人在里面中饱私囊,才导致的啊。”
在场几位都是人精,又岂会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薛晴将孔雀羽毛都买完了,民营又急需孔雀羽毛来完成订单,肯定会冒着风险来官营想要买一些。
但是薛晴又想要借机高价卖了一点中饱私囊,结果没卖出去,而民营老板又不可能直接对接到薛晴的上级领导来确定价格是否属实,薛晴将这事一瞒报,大家都只知道市场上的孔雀羽毛被买光了,只知道民营有单子也需要孔雀羽毛,但是都不知道的是,民营老板曾上门想要采买过。
结果就是反倒惹得民营误会了官营扰乱市场,从此结下了梁子。
唐青也没想到织造署里还能出这种蛀虫,她深吸一口气,面上没了笑容,冷声道:
“我会向上面请示关于薛晴瞒报想要中饱私囊之事,至于现在,来人,把她给我带回去先关押在房间里。”
几名侍女应声听命,押着薛晴就离开了是非之地,而李晓佳也面有愧色,唐青见状,面色和缓过来,她深知笼络人心,便上前握住李晓佳的手道:
“此事是薛晴全责,和尚衣你有什么干系,你呀就还是安安心心的恪守职责便是,别瞎想。”
“多谢唐尚服,”李晓佳侧身向一边看了场好戏的苏文惜也行礼:“多谢苏尚书。”
其实若有心想治李晓佳的罪,那刚好可以拿此事来借题发挥,用一个管制不力来连坐,但是这般压根没有必要,唐青和李晓佳也不是政敌,至于苏文惜就更没必要了,因此她也是心知肚明的回以一笑。
挥退了李晓佳后,唐青幽幽叹了口气,抱怨道:
“这梁子结下了,可如何是好,若现在去解释,道歉,岂不是折了官营的面子,可若是就这么放着,又怕到时候有隐患。”
“这还不容易,”苏文惜淡然一笑,示意唐青稍安勿躁,她不急不慌的一一说明:“民营都是商人,无利不起早,分给他们一些利益,自然能化干戈为玉帛。”
“这……官营都是供货给官家,和民营市场不一样,又如何能我们吃肉,给他们分汤呢。”
“不急,我目前需要一点时间,去研发一种新面料,若是成功,光靠官营生产,产量是肯定不够的,到时就可以让民营也跟在后面生产,给他们分汤,互惠互利,合作共赢,我相信他们不会拒绝的。”
“新面料?”唐青神色讶异,想要再多打听打听,却被苏文惜回绝门外道:“唐尚服,等我做出来了再告诉你。”
如此这般,唐青只能作罢。
而苏文惜看着如今已经是天光最明媚的时分,按理谢清徽那一批野蚕丝也应该到了,只是想到谢清徽,苏文惜这才想起自己还给蓝英许诺了一个考核的机会,于是她和唐青打着商量:
“唐尚服,我看好一个人,想要拉她进来,但是走后门肯定对其他人不公平,所以还得请你帮忙设置个公平公正的考核。”
“苏尚书可真是为难我,这人是你指名道姓想要拉进来的,若是我考核设置的难了,那人没过,我岂不是要被记恨上。”
“唐尚服放心,你只管设一个公平公正,不偏不私的考核,于理上也公道,再者……”苏文惜宛然一笑,自信道:“我相信她能过。”
纺织说难也不难,主要考验耐力,而苏文惜观蓝英心性,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定能胜任这一行。
唐青心想也不是什么难事,刚好卖苏文惜一个面子,便一口应下:“好好好,都依大人的,刚好这织造署也需要一些新鲜血液了,到时候就一起开始招生考核。”
“还是唐尚服考虑的周全,对了,那批野蚕丝到了后,唐尚服还请快快开工,我还有事在身,先出去一趟。”
“是。”
所谓的有事在身,其实就是放心不下蓝英,想要去悠心医馆看看,顺便再同那个高门子弟,名流之后谢清徽,接触接触。
在政治上,苏文惜有自知之明,能安身立命已是知足,可多一份私人交情,总归是利大于弊的。
只是她刚一打算走出大门,就被张望着的百里温给拦下了,他有些局促道:
“苏尚书,我家殿下说,要是看到你出门,就让我拦下你。”
“为何?”
百里温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因为我家殿下说,他今日有要事在身,需与大人商谈,如要出行,还望能结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