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连连哀嚎,涕泪交加糊了满脸,两只手想要去护自己那快要断了的耳朵,他痛哭求饶:“哎哟爹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哎哟疼疼疼疼疼——”
那些平民百姓见他这头号恶霸也有今日这一幕,纷纷强忍笑意,乐不可支。
邢承恩一边揪着邢子昂的耳朵,一边对萧令辞真挚的道歉:“三皇子殿下,犬子这般顽劣不堪,是我过往的疏忽,这才酿出如今的祸事,我这就将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狠狠揍一顿,一报还一报。”
说罢邢承恩可不光就是揪邢子昂耳朵了,直接上脚狠狠的猛踹了好几脚,直接把邢子昂踹倒在地,那肥胖的身躯上白花花的肉和波浪一样起伏着,翻滚着,邢承恩踹到哪,邢子昂躲到哪,惹得邢承恩愈发来火,直接命令那两名侍卫摁住了他,这才又狠揍一顿。
而在地上翻滚出一身灰尘的邢子昂,哀嚎的同时也在心底欲哭无泪,谁承想萧令辞那般纨绔的作风,竟然真的身份不同凡响,还是三皇子,以前也不是没听过关于三皇子的风言风语,可谁能想到萧令辞就是正主。
萧令辞笑着挥了挥扇子,语调轻快,话里内容却是火上浇油:
“邢知军有所不知,你家公子刚刚不仅羞辱了我,还羞辱了如今的四品女尚书。”
“哦?”邢承恩顿住动作,向萧令辞那边望去,而萧令辞合扇用扇柄指了指身边的苏文惜,邢承恩看到她那四品青衣后,知道出不了错,于是连忙再次行礼道歉:
“女尚书大人实在抱歉,待我教训了这孽障,改日一定登门赔礼道歉。”
此时地上刚刚松了口气的邢子昂听到这话,面色更加扭曲了,心底也是十分的欲哭无泪,没成想还真是个四品的女官,这下篓子捅大了,他分明一开始只是想教训一下蓝英那个家伙的。
苏文惜在刚刚听到邢承恩唤的那一声三皇子后,心里乍现波澜,她也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三皇子萧令辞,毕竟谁能想到一个皇子,会把自己喝的烂醉,甚至还想捞月水中,差点溺水身亡呢,如今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对身为女官的自己举止放浪,简直是……
登徒子。
此时听到邢承恩的客套话,她也客气的回着:“邢知军可定要好好管束,今日事小尚且可以揭过,可日后若闯下大祸,介时就是登门谢罪,又有何用?”
这话不仅没有见好就好,甚至还颇有胆量的劝谏了一番邢承恩,惹得身为一军知军的他,欣赏的看了一眼苏文惜,再次开口时,语气都尊重了不少:
“女尚书说得是。”
说罢,邢承恩平静的脸色再望到地上那蛄蛹丑陋的邢子昂时,神情扭曲了一瞬,猛地抬起脚又狠狠踹了起来。
“哎哟父亲饶命啊,孩儿要死了哎哟——”
“你个孽障,还有脸说话!”
萧令辞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再次火上浇油:“邢知军有所不知,邢公子不仅羞辱了我和女尚书,还扬言要揍死一位无辜的平民百姓啊。”
在地上蛄蛹着的邢子昂:“……”
苏文惜倒是侧目看了一眼萧令辞,没想到他还能记得蓝英这个存在感低下的小透明,毕竟位高权重者,除了自身外,很难给予卑微者一丝视线。
尽管苏文惜只是短暂的看了一眼萧令辞,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视线,两人目光相对,苏文惜暗暗惊讶于他的敏锐,而萧令辞则又凑近了几分,惹得苏文惜先前被勾住下颌当众被“调戏”的记忆又泛上心头,她后退一步,瞪了一眼萧令辞。
却又再瞪完后生出后悔与心惊,她一个四品女官,竟然瞪了皇子,真是失态……
幸好萧令辞依旧是那副没有正形的样子,他笑眯眯的说:“苏大人可快快去看看地上那女子吧,我是男子,与女子授受不亲,还望苏大人替我聊表心意了。”
这一声“苏大人”唤的百转千回,余音绕梁,明明苏文惜之前听过很多次这个称呼,可像萧令辞这样,唤的甜腻而发晕的,就如同新婚夜娘子唤“夫君”的,还是第一次。
果然是发昏了,连这个奇怪的联想都冒出来了,苏文惜平复好心绪,应下之后,才反应过来萧令辞所说。
“与女子授受不亲”,那刚刚萧令辞那番举动是什么?果然还是说一套做一套的,苏文惜暗中无语,没再给予萧令辞一个视线。
趁着这兵荒马乱的功夫,她安抚好了绿珠和粉涟那紧张的情绪后,转身看向还在地上倒着的,被大多数忽视的蓝英,她蹲下身子,语气轻柔的询问:
“姑娘,你可安好?”
蓝英撑起上半身,怯怯的抬起脸望了一眼苏文惜,摇了摇头后声如蚊蝇般:“我没事,多亏大人来得及时。”
而苏文惜也在蓝英抬眸时看清了她的面容,那个于邢子昂口中的“丑女人”,其实也只不过是脸上有一道伤痕,从左边的眉头处,一直延伸到右边的侧脸。
大概是因为救治不当,伤痕无法完全愈合,反倒在不断的裂开愈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