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伯楼记得在工院校区的散步。
讲起在矿场跳舞的时候,发声器如实传达佩戴者脑中所想。
或许缺少用声带说话的习惯,正常人用言语总结的东西,叶莲娜都通过“回忆”描述。
提起矿场的环境,发声器传出山风的声音,荒芜的土地在叹息。
当谈及同学和自己的表演,每一场节目发声器会响起对应的鼓掌声,不用佩戴者语言描述,旁听的人能直观感到现场的观众情绪。
现在恢弘的交响乐从小小的仪器奏出,气势磅礴得面前的海湾即将扬起神秘恐怖的幽灵船。
从浪漫古典乐跑到奇幻电影画风,景伯楼已经适应叶莲娜跳跃的思维。
她应该对这段旋律熟记于心,音质十分稳定。
只是需要本人专心致志,看得出她已经顾不上周围环境,眼神都在走神发空。尽管景伯楼往足够平坦的路面引路,Omega还是差点平地摔了一跤。
他当机立断抱住她的腰。
怀里的女孩还在沉浸音乐,播放的乐曲都不带颤抖。
这是完全信任自己,还是特殊情况?景伯楼微微皱眉。
红森林公园分区功能明显,容纳多人的广场用来集会、运动、玩闹,时常有玩滑板的人从身边路过。
照明的灯光覆盖天空,象征文明的光罩肉眼可见。
景伯楼松开触感柔软的腰,以保护的姿势轻轻揽住女孩的背部,一起往海边走。
叶莲娜安安静静跟着他的牵引往前走,一点不抽神关心去哪里。
激昂的交响乐忽然过度活泼的钢琴曲,镜头从海面的船舶挪到夜空的月亮,童话气息扑面而来。
越往海边走,灯光渐淡。
城市的光罩滑落,古老的黑暗升起。
依稀可闻的吵杂声淹没浪潮,白色猫眼在地面繁星点点。
不知越过什么界限分明的门,现在世界只剩黑夜和大海,清脆的钢琴声不断回响。
散步的人不多,景伯楼松开放在背部的手,主动挽住手臂。
叶莲娜安安静静往前迈步,一点不担心自己被拐去哪里。
等乐曲结束回神,她才看到眼前的一切,头上是浩渺的星空,脚下是广阔的道路。
风从亘古的大海捎来远古的啸吼,越过他们毫不停歇。
两人慢慢散步,一时间只听到海浪重拍堤岸。
景伯楼等了一会,没有新的音乐,发声器也安安静静的。城市余晖有些距离,只能隐约看到女孩脸上的一些神情。
似乎察觉他的动作,叶莲娜主动道。
“我用发声器的时候总有声音。”
声音到这里停下来,再次陷入沉默。
“还真的没声音了,奇怪。”
景伯楼大概明白她在奇怪什么。
“你现在很平静。”
“对,”AI语音满是疑惑,“我以前用发声器很吵,除了说话还会响起奇奇怪怪的声音。”
仿佛在迎合这句话,发声器立刻发出瀑布的溅水声。
“有时候不小心得罪人,它就会这样。”
发声器应景地发出水烧开的水壶鸣叫。
“嗯……你在笑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莲娜仿佛听到一点急促的呼吸声,听上去很像憋笑的促狭。
本来她不想问出口,万一不是就太尴尬了。
但发声器让佩戴者的思绪无处躲藏。
“是,我刚刚笑了。”出乎叶莲娜的意料,景伯楼一本正经承认,“抱歉。”
“那倒不用。”
尽管这么说,却也同时响起蒸汽火车的汽笛声。
这次男人彻底笑了,低低的震动闷在胸膛,连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叶莲娜紧闭双眼深呼吸,这次发声器不再发出尖锐的声音,反而转向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听上去摇晃树的力度还挺大的,景伯楼闷笑更厉害。
等对方笑完,叶莲娜继续自己的话题。
“后来就好多了,不会发出那些奇怪的声音。但今晚太安静了,不正常。”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发声器依旧没声音。
景伯楼大概判断出怎么回事了,尽管有蜂蜜水解酒,酒精依旧对中枢神经系统造成影响,延长了大脑的反应时间。
他把这个推论告诉叶莲娜,AI语音迟钝地啊了一声。
“我还真没想到。我就感觉有点晕晕的,有点热,还有点泡热水的感觉。”
“今天我很开心,”讲到这里叶莲娜一转话题,“真的很开心,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不知道是谁挑的语音包,抛去其他因素,字正腔圆的温和女声符合叶莲娜给人的感觉。
尤其今天舞台表现中正肃穆,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