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妇人就看到了呆呆站在篱笆外的苟雪,不由得一怔,而后开口问道:“姑娘,你是迷路了吗?”
他们这一处地,本就是略显偏远,寻常里是不会有人来的,尤其是现在天色已晚,苟雪这么一个小姑娘孤身一人,想来是与人走失了吧。
苟雪摇摇头,但很快便就又点点头,开口应道:“大娘,我、我走着走着就到了这儿......”
话出了口,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苟雪想着总不能直白地同人说,你家闺女死在外头了,我今儿是来给你们送你闺女的骨头吧。
这话出口,苟雪觉得自己估摸着会让人打出去的。
妇人听得苟雪的话,她急忙走上前来,将篱笆炸好的门拉开,而后笑着道:“姑娘,你要是迷路了,要不,就进来歇一晚,明儿天亮了再离开。现下这乌漆墨黑的,赶夜路不大安全。”
她看着苟雪,话语温和,似乎是怕吓到苟雪,略显僵硬的面容上挤出了一抹笑,竭力想让苟雪看着不那么害怕。
苟雪侧了侧目,注意到杨惠娘往前走了一步,她似乎想要伸手拉住眼前妇人的手,可是对于杨惠娘来说,除了苟雪可以触碰到她,其他人都是虚幻的,看不到她也摸不着她。
杨惠娘的手从妇人粗糙的手里穿透过去,怎么都触碰不到。
看着杨惠娘一次次地伸手想要碰到妇人的手,可是却又一次次地穿透过去,那一种执着之后的绝望顿时充斥在苟雪的心头。
苟雪伸手拉住妇人的手,掌下的触觉是粗糙的,是枯瘦的,带着些许冰冷。
“多谢大娘。”苟雪干巴巴地吐出这四个字。
妇人对于苟雪伸手拉住自己,似乎有些诧异,但是不知怎么的,在苟雪身上,她似乎总能看到些许熟悉的影子,就像是捡到她的闺女一样。
很亲切,又让自己忍不住想多亲近一点。
妇人笑着拉着苟雪往屋子里去,她轻声道:“姑娘贵姓,怎的就到了这儿?是同人走散了吗?”
苟雪的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杨惠娘,她看着杨惠娘沉默地跟在身后,苟雪低声回道:“大娘,我叫苟雪,入山寻人,寻着寻着,就寻到了这里。”
妇人眉眼间带着疲惫,她听着对方苟雪的话,轻扯了下嘴角,露出一抹笑,带着人入了屋子,温声道:“大娘我姓刘,我家那口子姓杨,你喊我杨大娘就可以。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入夜以后,这山里的温度就下来了。”
杨大娘倒了一杯热水放在苟雪的面前,苟雪的手触碰着杯子,温热自杯壁上传来,令她觉得暖和,她扫视了一眼屋子,屋子里很简单,挂在屋子角落的一张弓,特别地显眼,让苟雪不由得多看两眼。
而让苟雪最为注意的是,杨惠娘停在那一张弓前停了许久。
似乎是注意到苟雪的视线,杨大娘的目光也看了过去,她看着那张弓,面上浮起一丝惆怅,突然,嘭的一声自里屋传了出来,将杨大娘和苟雪两人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