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半,虞知月到了医院病房,看见江鸢正陪着云衡坐在病房外厅,轻声在和他说什么。
云衡看见她来,面无表情地与她点了点头,站起身离开了。
江鸢悄悄冲她指了指病房又指了指云衡,摆摆手,做出一个两人谈崩了的手势,也跟着云衡走了。
虞知月走进病房,就看见裴槐侧头在看窗外。
裴槐不知道虞知月进来,听到开关门的声音,以为是云衡又进来了,头也不回道:“我不会改变想法的,就算妈妈来也一样!”
“你妈妈要来吗?”虞知月好奇地问道。
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裴槐飞快地扭过头来,看到门口的虞知月,本来因为气闷而皱着的眉眼一下就展开了,眼巴巴地看着她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虞知月走上前,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
裴槐愣愣看了她几秒,看着平安的虞知月,又想到自己醒来没有看到她的失落,各种心思飞快地从心间闪过,他可怜兮兮地咬住唇,眼睛蓄了泪,委屈极了。
“怎么了?”虞知月没料到裴槐看到她是这个反应。
“我等了你好久,你都不在……”裴槐望着她小声又委屈地控诉。
看着满眼都是她的裴槐,虞知月心尖就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酸酸涨涨的。
“我想留给你和家人相处的空间,本来是想明天来看你的……没想到你下午就醒了,这几天我都陪着你好不好?”虞知月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裴槐下意识去蹭虞知月的手指,虞知月见到他这么眷恋的样子,想到了那天晚上醉酒的裴槐也是这样,她唇角弯起,掌根也顺势贴在他的脸上轻揉了一下。
裴槐脑海空白片刻,回过神来时,只觉得身子发软。
是因为……他受伤了吗?
裴槐睁大眼睛去探寻虞知月脸上的神色,忍不住再次确认:“真的陪我吗?”
“真的。”
见虞知月给了肯定的答复,裴槐眉眼都在发光,但他毕竟刚做完手术,精气神都还没恢复,又和云衡生了气,强打着精神和虞知月说了几句话,就睡了过去。
虞知月也没打算回去,VIP病房带陪护房,她走进去,看到桌子上的电脑,目光闪了闪。
有些人不懂事,她不就只能教教了。
宋家的资料很好找,她一目十行扫过资料,确定了宋家旗下的一些产业和他们家上市公司的股票,只粗略扫一眼,就知道该如何动手。
让一家公司的股票下跌这很容易,随便一个利空消息就能够做到,要让一家公司的股票暴跌,这对虞知月来说也很容易。
毕竟,她不光是操盘手Moon,她还是鱼跃集团的掌权人。
她一边刷着宋氏的股票低价放单,一边发出鱼跃集团和宋氏终止合作的利空消息,消息刚放出,就看到宋氏的股票下跌,她眉头一挑,这当然不是她做的,利空消息即便再快,也不可能做到实时同步,最快都会有十几分钟的时差。
看一眼财政新闻就很快明白原因,云卿霜亲自发表声明,云氏集团将不会再与宋氏有任何合作关系。
虞知月看着自己刚刚放出去的消息,本来只是想让宋氏断个筋骨,但是云氏的buff叠加,这宋氏没得玩了。
她并不会可怜宋氏,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莽撞负责。
宋氏股票如她预期的在呈现缓慢下跌的趋势,这种下跌趋势在明天,不,也许在几个小时后会更加明显。
做完这一切,仿佛心有所感一般,她抬头看了眼门外,与站在门口的女人打了个照面。
正是她刚才在财经新闻上看到的云卿霜女士,她的头发规矩地盘起,穿着简洁利落,她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已经五十六岁的人,周身气势分外凌厉。
虞知月发现,他们母子三人的眼睛都出奇得像,都是桃花眼,但在微小地方又都各有不同,云衡的桃花眼更像云卿霜一些,狭长凌厉。
裴槐的眼睛与之对比会显得圆润一些,只在眼尾处稍稍提了几分,不近人时也看着清冷,但面对虞知月时,总是润泽无害更多一些。
两人默契地没有打扰正在沉睡的裴槐,一同走向了外厅。
虞知月给她泡了杯热茶,两人面对面坐着,云卿霜先开了口:“我在接这个孩子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你,但我不认为你们适合在一起,所以我把他留在了F国。”
“事实证明,你也没有多在意他,三年你交往了四个男朋友,丝毫不在意他的感受,我希望你能主动离开他。”
她的声音冷淡,没有起伏,周遭氛围无端地有些严肃。
虞知月仿若察觉不到,甚至轻笑了一声,怪不得云衡和云卿霜能是母子呢。
她呷一口茶放下茶杯,问道:“伯母,您是以阿槐母亲的身份在和我说这件事,还是以云氏前任董事长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