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那晚,窗口飞来一只鸟,我在逗它,门突然开了,它迅速飞走,我拿枕头扔他。
“你去死吧!你每次来什么话都不说就知道脱我衣服!上周我两天没下床!这周身上都紫了!你越玩越狠,越来越变态,你让我死在床上好了!”
前段时间我们好像在置气,他不说话,我也忍着不出声,今晚爆发了之后,他反倒愉悦了,“你想让我说话啊,情话?那我给你说一晚。”
他说到半夜,手又放到了我腰间,我转过去狠狠拍了他一巴掌,“你这样子机器人也会被你干死吧!”
手还在动,非要逼我说爱他,我被折磨得不行,“我爱你。”然后没好气地说,“爽了吧?”
他轻笑,起身,穿好衣服后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不爽,但放心了。我也爱你。”
“这是情话?”
“这是实话。”
我看着他穿戴整齐,“走了就别回。”
“回的。”
再次回来时,他拿了一盒药,给我涂,猝不及防地碰到,有些不适应,“嗯……凉。”
“这你也要叫。”
“我凉叫一下怎么了!”
“好,叫吧。”
涂完之后,身体清凉,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他说:“你们那队的学分会补上的,下学期图览还会资助你们学校一场活动,让你那几个舍友去露个脸,一次性补完。”
我没说话。
他继续说:“跟你们对打的那个投资商,跟图览有过节,他就是抱着击垮我的心态过来的,那支队伍也很厉害,那几个学生在你们学校也许是大佬级别的,可是真正对垒的时候,我也没把握。我是用了点小手段,但不知道你也参与了,第二场比赛开始,我没敢在场上,所以你说我把你送出去的时候,我难过了很久。”
我闭上眼睛,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他声音轻:“不是因为你骂我,而是因为知道你同样会难过。温锁,从一而终的爱情是很好,但我没有了,半路掉头的爱情也许没那么浪漫,但我可以给,你能不能,回头看看,我到底为你做了哪些努力。”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灯关了,他的脚步慢慢远去,眼睛酸涩,胸口像是有块石头堵着。
其实没有很怪他,只是没想到他为了挽留我,会做到这种程度。
到天津第一年的时候,他送我的那支机器笔坏了,我找一个学姐修,她拿一根指针戳进银色吊坠底部的时候,一枚戒指掉了下来。
那枚戒指,在那两年里,无数次滑过我的无名指。
我把笔收了起来,再也没敢用过。
我给周阿婆打了电话,她得知我回来之后,让我去她家吃饺子,我说好。
第二天周屿焕带我一起去,周阿婆很精明,她没问我们这两年是不是闹别扭了,也不点明这个节点我为什么不去上课,她只是把荠菜变成了芹菜,安安静静地包饺子。
我去帮忙,周屿焕被她打发去买酱油,她说:“当年我喜欢的是你外公,你周阿公追我我根本没搭理他,但是有一次,我们一群人去游泳,有个姑娘站在我旁边,不敢下,我把她推了下去,她有些胖,掉下去摔到了脚,其实那个角度根本没人知道是我推的,我也否认了。那个姑娘上岸后,说一定是我,你周阿公把我护在身后,跟那群人吵了起来,他说不是我,但其实他看见了。”
她叹了口气,“他排除万难,毫无保留地站在我这边。有些东西无关时间,无关原则,这是立场问题,屿焕跟他外公一样,这辈子最不会做的事就是背叛。不过,有的人能在这种错误中学会反省,有的人却会越做越错。”
前者和后者,我知道她指的是谁。
“外婆……”
“米米,外婆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屿焕是这样的人,所有事情可以结束后再重新开始,但不可以因为想重新开始就选择背叛。”最后一个饺子包完,她说,“他很爱你,他跟我说过。”
前面的话我都能消化,可最后一句让我掉了眼泪。
他很爱我,他跟他的外婆说过。
“好,我知道了。”
有些事情,时间会让你释怀一半,另一半,因为爱情。
所以回家的路上,我把手伸到了他面前,他握住,很紧,我跟他提要求。
“你今晚能不能温柔一点,别用绳子。”
“嗯。”
“别玩性.窒息。”
“嗯。”
“别咬我的腰。”
他把视线挪开。
“回答啊。”
“不好。”
“你这张嘴能不能闲着!”
他真闲不了,当晚,除了腰,哪都被他咬遍了,最后我意识不清地求饶:“给你咬,你快点结束好不好。”
他反而更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