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人捧惯了就容易分不清主次,我跟我妈犯着同步的错。
补课的时候我的心思总是不纯粹,我喜欢闻他颈项间的烟味,喜欢看他握笔时修长的手指,喜欢他的侧脸,他手腕的香气。
他讲完一道题,问我懂了吗,我没回答,往他怀里钻。手沿着他卫衣的边缘往里伸,呼吸顺着从他的喉结一路往上,到嘴角的时候我停顿了一下,我说我成年了。
这种暗示他不可能不懂,从小到大他身旁凑上来多少女生,暗送秋波的,直言不讳的,他把界限守得很牢,只把我圈在了里面。
所以这种事是水到渠成的。
可是他没动。
他的手就放在我的腰部,只要他伸进来,在这干燥的冬日里就能燃起一把烈火。
可是他没动。
从我进门到现在,他的眉心一直没舒展过,他有烦心事的时候任何人都挪不开他的心思。
我以为我能。
我们的呼吸近在咫尺,我的自尊心也被碾得粉碎,当主动变成埋怨的时候,他扣紧我的腰,在我额头落下一吻,是安抚,也是拒绝。
那天的题目我始终没听清,耳边嗡嗡作响,直到回了家,我才发现是手机的震动。
焦穆又给我打电话,我已经明确告诉过他今天我跟周屿焕在一起,于是接通后的第一句话我就劈头盖脸地骂了他。
他笑嘻嘻的,跟我道歉,说以后注意点。我说有什么好注意的,我跟你又没什么。
他顿了几秒,说:“我想跟你有什么啊。”
“你说话注意点。”
“这有什么,我不遮不掩,喜欢一个人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把她带上床,不然谈恋爱干什么,大家都挺忙的。”
他跟我说话越来越直言不讳,我骂了他几句把电话挂了。嗡嗡作响的声音还在,我洗了把脸,突然想到我面对周屿焕和焦穆的时候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负能量和那些卷在舌底不敢吐出去的话,像一只球在我胸腔越滚越大,我需要释放,数落焦穆成了一个出口,拉周屿焕下坛成了另一个出口。
只是后者没成功。
天平就慢慢往前者倾斜,所以我答应了焦穆的约。晚上七点,他在小区门口等我,我让他跟我保持三米的距离,他说又不是没亲过,我说你闭嘴。
他带我去了一家路边摊,坐下后我左右不自在,他让我起来,弯腰给我擦了凳子,“这下是不是能坐了,大小姐。”
我让他说话别带暗示,他笑出了声,“你现在懂得真不少,也好,以后不用我手把手教你了。”
“我跟你这种人有什么以后?”
他开了瓶啤酒,给我倒,我伸手挡了回去,他笑着缩回手,“啤酒没毒。”
“你知道周屿焕带我喝什么吗?”
“你知道男生带你来这种地方意味着什么吗?”他并没有被我刚才的话打击到,“意味着真心想跟你好,泡妞的话最低档得三星,过日子才选这种烟火气浓的地方。”
我想起周屿焕带我去的那家老店,按照焦穆的意思,说明周屿焕也想跟我过日子。
事情本来就该这样发展的,我突然意识到该跟焦穆断了联系,菜还没上齐我就准备走,他拽住我的包,我骂了他几句,扯回包往家走。
我妈在客厅挑明天聚餐的地点,我跟她打了招呼就回房间,包随意扔在桌子上,里面掉出一个东西。
一盒避孕套。
焦穆真变态。
现在出去扔危险性太大,我藏了起来,刚藏好我妈敲了门,我吓了一跳,迅速切换好表情走过去开门。
她脸色不好,刚才在客厅悠闲挑餐厅的神情全然不见,我问她怎么了,她坐在书桌前抱怀,“温锁她妈有本事了,不仅睡男人搞资源,连女人都不放过。”
“什么意思?”
“圈内人明晃晃地往前凑周屿焕他妈当看不到,现在为了给温锁她妈拉资源,给大家发邀请帖了。地点就在她家,你说讽刺吧,我们这群人到头来被一个第三阶梯的人给踩了。”
我觉得这对我来说并不是威胁,我妈说,对她来说是。
整个圈子请不到的人突然松了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之前所有开口的人都会因这股后推力被打一巴掌。
我给她倒了杯水,“别生气了,不就是个聚会吗,哪有这么严重。”
“你懂什么。”她往旁边侧了一下,像是怕我体会不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又侧了回来,“你可别忘了,温锁也长大了,万一她从哈尔滨回来,事态怎么发展你能保证?”
事一关己,我就立刻紧张起来,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威胁,可是感情这种事,就是从百分之一作为突破口的。
我找周屿焕的次数变多了,我们的重心仍然放在学习上,有所懈怠的是大年初二那个晚上,杜迦佑过生日,周围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