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是一家人。
谢淮:“最近辽河水患,孤的钱都拿去赈灾了,怕是拿不出来这么多钱。”
沈秋明不信,“殿下,您别骗我了,您可比我有钱多了。”
谢淮有心刁难,“过些天再说。”
沈秋明有点失望,可这本就是她自己做的,谢淮从头到尾都没有命令她做这件事,他补贴了是心意,不补贴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么想着,就又高兴起来。
“孤会监视陈氏,你的人可以走了。”
沈秋明笑起来,“殿下英明。”
总算能撤了月下影这只吞金兽,看来今日运气不错。
“殿下,你想下棋吗?”
“可。”
春日,东宫的湖水活泛起来,在亭中下棋是个不错的选择。
高公公带着小内侍摆好棋局。
“你们下去吧。”
高公公对谢淮行礼,“嗻。”
“何事相商?”臭棋篓子没事可不会主动提下棋。
“殿下,月下影说,陈氏有一座万人坑,常常在夜半时分拖出死尸埋于坑中。此外,陈氏还有一地窖,每日都有诗文画作从中流出。”
“而且家父曾经收到来自陈氏嫡支陈卓的干谒诗文,此文精妙,陛下都连连称赞。恰巧臣听赵青山提起过,刘云有说梦话的习惯,他听刘云呢喃过“代写”“偷窃”“名不副实”之类的话。臣见过刘云的字,和陈卓干谒诗文的字迹一模一样。”
“殿下,您不觉得太巧了吗?虽然陈氏是大族,可嫡支子弟却各个都能写出一等一的好文章,旁支子弟也多有才名。怎么可能代代如此,族中没一个子弟不精通文墨?这不合理。”
“臣怀疑,陈氏地窖中囚禁的都是各地前往京城谋取前程的学子,陈卓窃取刘云诗文作为自己进入官途的敲门砖。也许不止陈卓如此,其他陈氏子弟、其他士族,难免也会有这样的事情。”
沈秋明说完,默默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减少存在感。
她其实并不想掺和进来,只是她既然查到了这件事,如果不管心中过意不去。
只希望谢淮不要再给她派别的任务。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孤明白了。即日起,你和林家驹一起探查此事。”谢淮顿了顿,补充道,“有什么需要的,寻高公公就是。”
沈秋明偷偷叹气,“臣领命。”
直到回了听风院,沈秋明依然有些低落。
陪沈夫人用暮食时,她闷头狂吃,看起来和平常别无二致。
沈夫人看她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碗筷,挥退众人,“我儿为何怏怏不乐,可是有什么心事?”
沈秋明笑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沈夫人:“说给我听听。我到底多吃了几年米,说不定能给你点拨点拨。若是不方便说,我也不强求。待我明日为你告几天假,出去散散心,你想明白了就好。”
沈秋明摆手,“不用这么麻烦,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只是最近很烦心,有许多事情,我想做,但我不知道该不该做。”
“而且,”她声音有些闷,“我做的事情很少。回府以后,我都是在享受,却没有付出。我花钱如流水,可我却不会赚钱。”
沈夫人拉起她的手,“想这些并不奇怪,是很正常的。不管你怎样,对爹娘来说,你都是最好的。人生苦短,百年后不过黄土一抔,不要有那么多顾虑。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少留遗憾,就是最好的。再说了,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也没人生来就会赚钱。我和你爹打拼半生,如果这些钱能用到需要的地方,也不算浪费。这钱啊,花得好!”
沈秋明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娘。”
沈夫人起身离开,“早些休息。”
她关门前看了沈秋明一眼,见沈秋明眉眼间郁色全无,这才放心。
这孩子看着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实则心思细腻不亚于沈妁,然而又比沈妁多了些顾虑和慎重,时常自警自惕,让她这当母亲的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