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弈秋将众人带进长青院,王老夫人见了王舅老爷好一顿寒暄,若不是诸位都在,二人怕是会相拥而泣。
晨弈秋见状忙说道:“都出去吧诸位,想必阿娘和阿舅有许多要聊的呢。”
王夫人笑着接过话:“是啊二娘,带着你表兄去相府转转罢。”
晨子月明白王夫人心中所想,她内心不愿,但也真不好叫客人无人陪着在相府闲逛。思来想去,便只是她一人合适了。但转念一想,只有二人相游,到底不妥,晨子月便又为难起来。
此时袁今知开口道:“都是客,怎的厚此薄彼,我都未逛过晨府。不知可否将袁某一同带上?”
晨子月自是感激不尽,两声道:“自然可以。袁郎君一同来罢。”随后又看向晨子莞,诚恳道:“长姐前些日子还说要去看看院中的海棠开了没。昨日听婢子闲谈,说是已经开了,不知长姐是否得空一同前往。”
晨子莞知她心中紧张,上前挽住晨子月:“二妹相邀,我自是有空的。”
四人便一同去了,只听远处欢声笑语,好不热闹。王夫人看出晨子月的不情愿,只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
三娘若有所思地盯着袁今知,随后叫上桃心,在没有人注意的角落里悄然出了府。
花院中争妍斗艳,芳香争最。四人本意便不是赏花,便在亭子中坐下了。四周沉寂了一会儿,王海主动挑起话题。
见他向大娘晨子莞笑道:“多日不见,不知茶铺可还妥当。”
晨子莞莞尔道:“我当认错了,原来商人渊瀚真是王家郎君王海。”
晨子月看了看二人,疑惑道:“你们二人早就相熟?”
晨子莞嗤笑出来:“那日茶铺门口,多亏了王郎君才没让贼人逃脱。二娘平日里看文章,看个几遍便能背下,怎的到了人这儿记性变得那么差。”
袁今知微微笑道:“说来也巧,当时茶铺门口也是我们几人,不过少了个清娘。”
晨子月看了袁今知一眼,随口提起:“三娘今日好像要出门会友,估计是薛大娘子几个吧。”
另外一边,晨子莞同王海二人就商铺管理已经聊得热火朝天。
王海侃侃而谈:“蒙阿翁厚爱,早些年予了几家铺子予我练手,故而有些心得。先招几个可靠地作亲信,待培养好了便放予他们权利,让他们再去招人再培养。循环往复到一定程度再行事,如此,你只需向先前的几个人立规矩,便可管教所有的人。”
晨子莞见其态度谦卑,条理清晰,不由得听得认真。听其言,又觉得耳熟。细想之,才记起来在哪里听过:“王郎君可是看过我阿爹的《周商精要》?我阿爹的这本书中记录了王郎君方才所说的做法,不过书中内容粗糙了些。”
方才神色淡然的王海眉眼中却流露出激动之意:“《周商精要》?我并未看过,不过先前同人交谈时听说过这本奇书,里面详细记录了经商之道。王某一直神往,却不得见。”
圣人下旨,商人不可出书,商人之书不可传播。故而《周商精要》在大周商人中是奉为奇书的存在,但翻阅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晨子莞回头朝晨子月笑道:“二妹瞧瞧,又是一个阿爹的仰慕者。”
晨子月一同笑着:“如此,倒也不能让王郎君白来一趟。相府书馆中便有此书,王郎君若得闲可去翻阅一番。”
王海眸中的喜悦已然盖不住了,他起身朝晨子月行拱手礼道:“如此,王海在此谢过二娘子。”
晨子月颇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脸去:“不必多礼,阿爹若知道你如此喜爱,定然十分高兴。”
虽未正式说过,可人人都只晨二娘子同王海的姻缘已是板上钉钉。瞧王家今日的架势,定然是要在晨府住上几月。而再几月,晨二娘子便及笄了。届时王海入赘晨府,一切都顺理成章。
可袁今知瞧着只觉有趣,方才王海的一番谈吐让袁今知明白王海绝不是泛泛之辈,甚至可以算得上经商奇才。他只担心,这样的人,会甘心入赘吗。
大周并未对女子招赘有过多约束,但对于被招的男子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看法。众人普遍认为,男子便该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只有那种无任何本领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男子才去入赘。
而王海这边到是另一种想法。他对于入赘这事并无任何不适之意,更何况如今商人地位一降再降,晨子月的身份原就比他高贵。既有父母之命,又有媒妁之言,有何不满意?至于子嗣姓氏,那更没什么可计较的。孩子为娘亲所生,娘亲所受之苦更胜,姓氏不过一外来物,孩子姓晨有何不可?
眼见四周又是一片沉寂,袁今知开口问道:“那日王郎君出现在茶铺门口,细算道今也有十几日了,怎的王郎君竟是今日才入晨府。”
王海早已打量了袁今知许久,他记得此人。那日贼人暴怒,险些砸到永佳县主,便是此人及时阻拦。如今此人出现在相府,早上又同晨府中人一同在门口迎接,瞧后头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