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我不知道至诚学园的人是否有发现我们的变化,但是比起前八分来说,后面的十七分花费的时间甚至比我们想象中还要短,尤其是当我们的比分差距越拉越大,率先拿到局点的我们和勉勉强强拿到十五分的对手在气势上早已决定了第一局的结果。
最后的一球依旧交给了纱奈学姐,随着她跃起,挥臂,球在她的指挥下顺利砸向了拦网者的指尖,接着飞出界外。
裁判吹响了哨声,第一局结束了。
这一次小杏惠似乎相对来说满意了一些,她难得在队员走下球场时不高不低地说了声:“辛苦了。”
但很明显,拿下了第一局胜利的大家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开心。
真花率先跑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休息区开始补充水分,其实她看上去远没有我们平时训练时的出汗量多,只是好像一直压抑着什么想找个地方发泄。
随后的小杏学姐和纱奈学姐也同样,面对我和高崎老师的祝贺都只是勉强笑着点了点头,紧接着都一声不吭的,时不时会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的场地。
“真奇怪啊你们这些高中生,”小杏惠冷笑了一声,“刚刚打成那样一个个兴高采烈,现在拿下第一局了反而都愁眉苦脸起来,怎么,你们就这么喜欢输吗?”
小杏惠的嘴巴我们都清楚,她一向说不出什么太好听的话,这会倒是没人表达不满,只有真花抿了抿嘴说道:“明明都站到赛场上了,怎么这样啊……”
她这句话中没有主语,我却清楚,完整的话大概是“至诚学园的大家,怎么这样啊?”
我站在一旁,也朝至诚的方向看去,心里有好多话说不出来。
“简直就像……”
有个三年级话只说了一半,我再次在心里把话补全。
简直就像IH的我们一样。
毫无士气,毫无想要赢的欲望,人人都在盼着那场宣布结束的哨声响起,频繁地望向墙上的钟表。
还要撑多久?还要多久才能停止这样无意义地追逐?为什么还要打下去?
我们赢不了啊。
已经不会因为对手得分时候的庆祝和兴奋有什么波澜,因为注定要输的,即使拿下了一分两分,又有什么用呢?我们这样微不足道地反抗绝不会对最后的结果产生任何影响,所以请你们快一点拿到局点,快一点拿下这一局,下一局,然后结束吧。
在场所有枭谷女排的队员,每一个人都体会过这种痛苦和急切,连我也一样。
站在场上挣扎的人,在替补区眼睁睁看着分数牌变动的人,这种痛苦不会因为身份的不同而减少一分。
我不可否认在那一秒钟产生了一种怜悯,也因为这样直观地以一个第三者的角度去看这样一只颓废的队伍而觉得心有余悸。
她们和曾经的我们,和许许多多在这个赛场上选择放弃了的队伍都没有任何区别。
在短暂的休息时间中,我感到一种冲动从我身体中的某一处燃起,呼之欲出的话语因为寻不到出口而堵在了我胸前 ,我听到小杏惠说:“虽然我平时让你们少管别人的事,但今天看看她们的样子倒也不赖。”
“毕竟这世界上只存在一种比赛,认真对待的比赛。”
我知道没人会因为同情现在的至诚而对自己放松要求,我们想要“赢”这个结局自始至终没有发生变化。
我再次看向至诚的队伍,她们分散的坐在那边,身为主将的二年级似乎在被教练责备,她低着头一动不动,而独自调整的自由人早春看上去也很落寞,最后的一场比赛就要这样结束,想必她比队伍中的其他人更加难以接受。
好想做些什么。
如果能做些什么,不,说些什么就好了。
我很清楚我的话肯定毫无意义,但是如果能让我说些什么……如果,能传达我现在的心情!
低下头的队员们,只盯着地板,不肯朝上看去,那样怎么行呢,排球不是这样的运动啊,如果不抬起头,不好好追逐着球,真的就完全输了不是吗?
猛然间,我想起好多木兔学长对我说过的话,
“你那个时候看起来真的很难过,夏汀。”
“就这样结束,作为女排队的一员,肯定不甘心吧?“
“诶……认真的说,这就是我很认真地说啊!因为小树很努力,无论谁看到努力的家伙,都想帮一把才对吧!”
想到这,我下意识朝前看去,忽然发现一直在对面为我们加油助威的木兔学长竟然不见了,那边只剩下木叶学长他们看上去吃力地抱着过多的应援物,但还没等我在看台上四处寻找,头顶上就响起了熟悉的大喊:
“喂!枭谷!可别输啊!”
休息时间原本大家都在放松,谁也没注意木兔学长是什么时候来的,而且他喊得太大声,连那边的至诚学园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谁会输啊!”纱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