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同时,恰好飞机下降,耳边响起剧烈的轰鸣声。
周遭声音嘈杂,陶言只看到江屿绥薄唇张合了下,却没能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待这阵声响过了后,她稍稍提了点音调,不确定问:“不好意思,没太听清……学长刚刚说什么?”
下一瞬,陶言呼吸一窒。
身侧的人突然俯身凑近,灼热的呼吸洒在耳侧,滚烫一片。
江屿绥:“晚上想吃什么?”
男人嗓音低哑,像是耳边的呢喃,湿热的气息拂过耳廓,酥麻烫痒,难耐的感觉令陶言控制不住地缩了缩脖子。
几乎是瞬间,她耳朵就变得通红,连带耳根脖颈也染上了一层绯色。
瓷白的肌肤被寸寸染红,江屿绥的眼眸渐渐爬上一抹暗色,喉间克制地咽了咽,他稍稍往后撤了点距离,却仍旧没舍得离太远。
陶言张了张唇:“我——”
刚吐出一个字,就被莫名变得低软的嗓音下了一跳,陶言又蓦地闭上了嘴。
手指攥紧,她克制着,不动声色地往后仰了仰,直至两人间的距离被彻底拉开,她才如释重负一般缓缓吐出一口气。
轻咳了一声,她摇摇头,提高声音:“我还不饿。”
只是在脑子里想想想两人一起吃饭的场景,陶言就忍不住头皮发麻。但却因为这一路麻烦江屿绥良多,又加上刻进骨子里的温吞礼貌和不善言辞,她说不出多么冷酷的拒绝的话。
因此,陶言只能委婉的用“不饿”,来表示不用吃饭的意愿。
只是她不知道,身侧的人早已打定了主意,甚至刻意买三点半的机票,也不过是因为这场落地的时间恰好,两人能一起吃个饭,还能顺便再将她送回寝室。
因此,听到这话,早有预感的江屿绥也不过是心里稍稍失落了一瞬,面上却神情不变,只不急不缓道:“我饿了。”
他抬手揉了揉胃,迎上陶言略显诧异的目光,眉眼耷拉下来,抿了抿唇道:“中午太忙了,只随便吃了点面包垫了垫。”
有那么一瞬间,陶言险些觉得身旁的人是在故意装可怜。
可当视线触及到他微微泛白的嘴唇,以及那身已经带了些许褶皱的白衬衫,想到对方忙了一上午,又马不停蹄地接她一同到机场,心里的底气就莫名不足,甚至还有些心虚。
还想拒绝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嗓子眼,陶言眼睫微垂,复又抬起,最后只是道:“那……那看学长你想吃什么。”
江屿绥一边唾弃自己不择手段哄骗女孩,一边又忍不住因女孩的态度感到欢欣,心软得一塌糊涂,他眼底划过不甚明显的笑意,灼灼的目光看着陶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嗓音带了些许雀跃:“火锅怎么样?”
“啊?”陶言微怔,眼眸都睁大了些许。
江屿绥唇角带着笑意:“我们去吃火锅吧。”
陶言已经很久没吃过火锅了,因着江屿绥的话,她不可避免地生出了几分馋意。可随即,她又因为这话突兀地想到了上一次,也是两人一同在飞机上时,她因为他发过来的“火锅”二字,而回忆起了醉酒后的社死场面。
面色僵了僵,但因为误会已经解开,她又很快将情绪调整了回来。
于是,只剩下馋意。
陶言咽了咽口水,点头的动作莫名乖巧:“好啊。”
唇边的笑意被克制地敛下,江屿绥“嗯”了一声,轻声应:“那就吃火锅。”
说话间,飞机平稳落地。两人离开机舱,走过廊桥。
两个行李箱都是江屿绥拿着的,陶言身上只有一个没装什么东西的小挎包,看着他左手拿着的绿色行李箱,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学长,我的行李箱还是我自己来拿吧。”
她说着,就伸手想要接过行李箱。
像是早早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江屿绥左手往右一偏,小臂肌肉线条干净利落,行李箱被他手上的动作带着往右边滑了一段距离,到了一个除非陶言追过去,否则怎么也够不到的地方。
躲过陶言的动作,江屿绥漫不经心地启唇:“没事,就几步路。”
无奈收回手,争不过对方,陶言只能看着江屿绥拿着与他格格不入的行李箱脚步不停地往出口走。
男人身姿颀长,修长挺拔,本就不算大的行李箱在他手中便显得更小了些,他一手拿着一个行李箱,却并不显局促,肩宽腰窄,迈步的姿态从容。
陶言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他身旁,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局促道谢:“那,谢谢学长。”
江屿绥的嗓音不疾不徐,语调沉稳妥帖:“不用道谢。”
助理早早就将车开到了机场,待见到江屿绥,便迎了上来,一边将钥匙给了他,一边伸手要接过行李箱。
江屿绥顺势将右手的灰色行李箱给了助理,而后,拿着绿色行李箱往后备箱走。
只拿到一个行李箱的助理愣了愣,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