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推开门,透过缝隙瞧见昏黄的烛火下,有一散发美人正在沐浴,旁边放着褪去的衣饰,背部肌肤如雪,却布满了新旧不一的疤痕,虽然只能看到一抹背影,举手投足间仍能看出此人清丽的模样。
难道这又是林家老夫人,娘找来勾诱他同房的婢女?林长忆腹诽一声,毕竟这种事老夫人可下足了花招,从前在林家大院屡见不鲜。
没想到搬来这里才一天,便被娘发现故技重施,那便让他戏耍她一番,也让她下不来台知难而退!
想着他推开门蹑手蹑脚进去,刚要抬手拿她衣物,却被一阵溅起的白色水花打湿了双眼,什么也看不清了,接着他感觉腿部被人踹了一脚,重重地跪了下来,脖颈处蓦然一凉,耳边刮过一阵冷风。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连忙抬手擦去水渍,却见女人不知何时已经穿好衣服,一双凤眸冷冷地盯着他,迸发出无限的杀意,而肩头此时正横陈着一把长剑。
那昆吾长剑又重又锋利,压得他肩膀又酸又痛,是一动也不敢动。
“大胆淫贼!选一个罢,是挖了你双眼,还是砍断一双手?”她立在面前居高临下,如鹰隼般俯视的目光直逼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冰冷没有温度的声音刺进耳朵,林长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怎么看着一挺好看的小娘子,怎的这般厉害凶狠呢?
难道娘见给他安排的温柔娇滴滴的软丫头,他不感兴趣,索性换了口味?可这也未免……,他忍不住抬头又看了一眼。
叶良辰的长剑霎时再次拍来,冷着眉眼笑道:“这双贼眼还敢乱瞟,那便先挖双眼再砍去手脚!”
妈呀,这哪里来的母老虎!比许婉那个悍妇,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林老夫人,娘她可想错了,他林长忆更不好这一口,想到此处他抬头,盯着那双冰冷彻骨的凤眸:“说罢,我早已看透了你的计谋!”
一阵冷寂。
他侧眸瞧了眼厚重锋利的长剑,咽了咽口水顿声道:“我就这么跟你开门见山说罢,你还是提早找个好人家嫁了,不要在我的身上白费功夫了,我是不会喜欢宠幸你的,也不需要什么暖床小婢女。”
越说底气越足,他挺挺胸膛抬头道:“所以,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你说你这个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偏偏不学好,学这种下三滥的法子来勾引男人,到底臊不臊人?母老虎!”
“你!”这番话一出,叶良辰的眸色愈发寒冷,拧起的眉头突突狂跳,绯色的唇气成了酱紫色,身体不停地晃动着,由于抖动手里的剑险些拿不稳嗡嗡作响。
林长忆一瞧,心中更加确信她的身份了,从前娘便给他安排过貌美的丫头,他心烦至极索性全部羞辱着骂走了,这不管是温柔的还是凶悍的,毕竟是个姑娘家,脸皮子都比男人的要薄些!
“怎么样?还不快点给本少爷赶紧滚蛋!最烦你们这种,自以为有点姿色,便上赶着投怀送抱!告诉你,本少爷可没时间瞧你们一眼!”说完他索性也不再害怕,踹起手面色带着鄙夷,又恢复了那个混不吝的模样。
下一秒,果见叶良辰绷紧了双唇,咬牙一言不发,突然乍起,挥着剑竟然毫不留情地砍了过来。
只听一声兵器触地的震天响,林长忆闭上嘴反射性地弹在一旁,由于动作过快摔了个狗吃屎,而那把剑正砍在,他张开双腿的地面上。
他直呼凶险,瞪着双眼怒骂道:“卧槽,要不是本少爷躲得快,这一剑下去就要断子绝孙了!你给本少爷来真的啊!”
叶良辰正双手提剑,弯腰砍在地上,冷冷俯视着地上的人道:“我叶良辰从不杀无辜之人,可你,是个例外!下一刀,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啥?叶良辰?这名字听在耳朵里,怎的这般熟悉?他想起来了,手下李二公堂那日,这叶将军曾废除了卖身契,刚才没看仔细,现下瞧来,这模样确实有几分熟悉,只是褪去了那身红衣金甲,又散落了齐腰的长发,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妩媚。
“淫贼,还敢看!我杀了你!”
说完那剑锋如闪电般划来,瞬间划破了他的锦袍,吓得林长忆连忙跪下,认怂道:“哎呀,有眼不识泰山,这才认错了人,还请将军大人又有大量,饶了我罢!”
此话说完,那长剑果然贴着他的面前停住,若不是他聪明,下一秒便能削掉他整个鼻子,不,不仅鼻子可能半个脑袋都不见了。
而那剑再次落在他的肩上,叶良辰的面色比那无情的罗刹还要冰冷,吐出的字瞬间结了冰:“你闯我房间看了我的身子,还屡次出言无状羞辱于我,不会以为道个歉,便能全身而退罢?”
“那怎么办?我就是认错了人嘛!从前娘总是变着法子往我房里塞人,说是要我传宗接代,这深更半夜又在我房门前,我”林长忆委屈巴巴,最初的目的只是起夜去个茅房,怎的在这里费了功夫还得罪了人,“我总不能对你负责,娶你罢?”
此话一出,叶良辰拿剑的手抖了抖,瞧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