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春和殿
胡明魏一副太监的打扮,弓着背站在春和殿中,正前方是斜倚在塌上的贵妃,手里一杆金镶玉的烟枪,吞云吐雾。
自打倭患清理之后,朝廷便着手开海禁一事,福建当地派水师保护周围海域的安全,而参与海上贸易的商队只需要按照出海次数给与水师衙门缴纳一定的出海税款便可受到庇护,如此一来各式各样的舶来品入境,贵妃手中地烟枪与烟草便是来自天竺。
凛夏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主子,自从贵妃吸了这烟草便沉迷于此,如今咳疾愈发严重,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令人不安,而下面站着的那个胡明魏,凛夏用余光瞟了他一眼,心里实在不明白为何主子要动这颗危险的棋子。
胡明魏是先太子临终前留给贵妃的暗卫统帅,这支暗卫队伍名为玄羽卫,是他们在先太子死后保住了贵妃的姓名,贵妃入宫后,胡明魏贿赂内监成为了内侍,暗中保护贵妃安危的同时,也在贵妃的授意之下暗中招兵买马。
不过,曾经贵妃此意是计划着与宋时的北境军里应外合,如今儿子「背叛」自己,她不仅没有放弃,反而起了更决绝的心思——既然父亲和儿子都靠不住,那就靠自己。
“娘娘,太子已经在回京路上了,等他把京畿卫的人马带回来可不太好办,可否需要属下做些什么?”胡明魏问。
贵妃吐出几个烟圈,斜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下方的男子,柔声说:“算着路程,干旱的季节他们应该还是在路上。上天有好生之德,定不会让储君与我朝将士们遇上流民山匪,你说对吧?”
“娘娘仁善。”胡明魏回应着主子的话。
“行了你先下去吧,做好周密的计划再来回禀本宫吧!”贵妃收回目光,不耐烦地挥挥手让胡明魏退下。
待到那人彻底离开春和殿,凛夏才担忧地开口问道:“娘娘,咱们这孤注一掷的胜算太小了,如不然等霖王殿下回来再劝劝他?”
“不必了”贵妃摇摇头,一阵剧烈地咳嗽打断了她的话,凛夏见状赶忙上前为她顺顺气,贵妃却拦住了凛夏的手,虚弱地说:“这样也好,我所行之事说到底不仁不义,若成了便是我把这江山送给他。若不成,希望陛下念他在北境有战功和不知情,能够留住他的性命,这也是我这个当母妃的能为他做的所有了。”
宋砚带着大部队行进至西北的时候,路上的流民明显多了起来。
“殿下,早先咱们的人急报说今年西北有旱情,如今看来比预料的更为严重啊。”王全跟在宋砚身边,担忧地说。
“户部拨款三十万两用于西北赈灾,按照以往的经验并不会有如此大规模的流民,如此看来这西北官场也不干净,留下一队人马随我去看看,剩下的人让杨青茗带着继续回京。”宋砚一路上都在观察与思考西北旱灾一事,因着自己带着京畿卫军队,流民们并不敢靠近,但是沿途采买食物却是愈发艰难,粮商囤积居奇把粮食价格抬得比以往贵处十余倍,最终宋砚用太子的身份威慑才让大部队吃得上一口粮食,但也因此沿路官员都知道宋砚要途径自己所在的地方,无论官职大小一概哭穷,对赈灾款是一问三不知,更有甚者大着胆子问宋砚朝廷何时拨款赈灾。
如此欺上瞒下的西北官场风气令宋砚不得不严肃对待,决意微服私访好好探查一番。
在短暂的修整之后,杨青茗得令带着大部队继续向前,宋砚则带着少许人马乔装成粮商,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阳关城是西北重镇,南来北往皆要经过这里,因此商贸发达,店铺林立,宋砚扮成的中原粮商颜松便决意从阳关城下手探查,借由祝融雪薛记商行的关系,宋砚进城之后便与当地最大的粮商周家搭上了话。
宋砚说到底也可以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且因着薛记商行的关系,短短半日寒暄,便与周家粮行的当家人称兄道弟了起来:“不瞒周兄啊,我手里这批粮还是有些特殊关系才弄来的,我在京城啊有些小门道,听闻这太子殿下回京之后有推新政的打算,我怕到时候要肃清些什么,这是着急出手啊!”
“这是薛老板告诉你的?”周家粮行的当家人周富年年过四十,虽说身材魁梧面相和善,但是眼睛里却总是透露着商人的精明。
“哎哟,周兄肯定也知道,薛老板旁边那位陈大人,就是东宫的人,薛老板这起家当然是跟那位太子殿下有些关系啦,这消息我听着不像假的。这不,这西北灾情严重,我手里这货在这儿才能吃得快,卖得多呀!还请周兄帮忙带带路。”
“最近这灾情有些严重,但这粮食到了这般境地,那都归衙门管了,我啊也只能帮你引荐引荐了。”
宋砚见周富年并没有接自己的话茬,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当即开口应对:“明白明白,咱们说到底还是得看着衙门的脸色行事,周兄的难处我理解。那引荐的事情我可就拜托周兄了,您到时候知会一声,我在阳关城最好的酒楼摆席设宴,周兄千万要多帮忙美言几句啊!”
说罢,从袖中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