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出了她此刻的落寞,他眼中漾着狡黠笑意。
“彦公子为何放着高朋满座之处不待,反而来这个没人的僻静处赏月呢?”她顾左右而言它,主动发问道。
“锦上添花之事,世人趋之若鹜,无需刻意攀折,改日亦未尝不可。可能同王姬独处的时机却是不可多得,失之不复。”
“我只信个人所见,旁人所言,于我并无相干,我一向如此,不是吗?”
“再次声明,在下身心干净,绝无蝇营狗苟花天酒地之事,欢迎王姬随时来看。”他目光坦荡,是不畏人言的理直气壮。
“殿下不必急于给我答复,既是终生大事,便不急于一时,谨慎些也好,我多的是时间。”似是看出了她呼之欲出的拒绝之意,他不等她开口便道。
“哪怕只是做朋友,在下也不会令殿下失望的。”他笑眯眯道,透出几分强颜欢笑。
“彦公子人中龙凤,世家贵女倾慕你者不在少数,何必在我身上白耗心力?”阿念向来嘴硬心软,拒绝的话被堵上,眼中是真心实意的困惑。
“殿下一日不曾订婚,在下便有一日的机会。况且抛却殿下愿同我成其好事不谈,同你相处亦是舒心开怀,须知千金难买一展颜,我并非没有报酬。”
“殿下就不好奇蓐收同我是如何合力斩杀的那万年玄武吗?”他倒是另辟蹊径,给了个阿念无法拒绝的问题,须知她好奇已久,蓐收又不曾透露半分。
……
该说不说,彦真的是多才多艺,还好他不曾真去说书,否则以他画面感极强的口才,说书先生都得通通退位让贤。偏生他还耐心满满,连她好奇的细节,也都一一做了周详生动的解答,哪怕到最后她无酒可佐,都能听得津津有味。
却说阿念当初头也不回走得潇洒,也就不曾看到她同彦一齐离开后,蓐收不动声色地辞别了更多想跟他攀附关系的,隐匿身形,在院外静静看着她二人间的交谈甚欢。
彦下了隔音咒,他若是破开势必会惹他警觉,好在彦未曾隔景,将二人的肢体互动摊开,是秋毫未犯的遵规守矩。
眼见阿念从初时的闷闷不乐,渐渐开怀,到最后托着腮跟彦问东问西,兴高采烈、兴致勃勃,俨然是已经将彦当作朋友的模样,他生出几分不快,为着阿念轻易信人的莽撞,哪怕他明知彦可堪托付,眼下日渐熟络,到时水到渠成,未尝不是好事。
许是阿念这些天夜里的陪伴让他生出了觊觎,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还他前些日子的照顾,她本就是个知恩图报的,只是不肯明着来罢了,是他多想了。
明明已经自我建设过这些天阿念迟早得遇良人,可眼下亲眼见到她同彦亲近,他非但没有更安之若素处之泰然,反而生出无可排遣的焦灼,定是这段时日在床铺上躺久了,他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