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二日,礼拜二。欧内斯特和崔斯坦早早地就做好了准备。
昨天因为迟到而受葛尔妲老师惩罚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少年们可没有蠢到只隔一天就在同一个坑里栽第二个跟头,他们早已计划好时间,一定能提前出现在训练场。
只不过欧内斯特为了避免迟到似乎有些太着急了……
崔斯坦不知是第几次打断喋喋不休的欧内斯特,语气里满是无奈:“行了欧尼,我们根本没必要这么紧张:离上课还早着呢。”
“我只是怕,又闹得和昨天一样,”欧内斯特闷闷不乐地答复,“而且昨天还是我拖你下水……”
“啥?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崔斯坦提高嗓门,压过欧内斯特渐低的声音,“昨天发生了什么?不是我在受罚的时候差点把你压成肉饼吗?”
这诡异的形容让欧内斯特不自觉地轻笑出声:“……崔斯坦,你没必要这么袒护我。要不是昨天我拉着你发牢骚,我们不会迟到。对不起。”
“我是你的贴身护卫——你的朋友,”崔斯坦双手环胸,满不在意地回答,“这些都是我该做的。走吧,我们也该……”
“殿下,崔斯坦。”
由远及近,第三者的声音打断了少年们的对话。二人不约而同地回头,正巧看见亚瑟.桑福洛尔从长廊另一侧走来。就在同一时刻,欧内斯特感觉到身边少年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臂膀,那只伏在他右臂上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不过亚瑟先生并未察觉到儿子的这些小动作。他提着长袍的一角飞速走到二人身边,说话时还带着运动后的轻喘声:“还好……我刚巧在这儿撞见了你们——我来告诉你们,今天不用去训练场了。”
“等——什么?!”他们异口同声地惊叹,不过欧内斯特的话被从右臂上传来的痛感堵了回去:那抓着自己右臂的手狠狠地掐了下去,同时崔斯坦提高音量,几乎在生气地质问,“葛尔妲……加里奥普希思女士她怎么不来了?”
欧内斯特疼得险些流泪,他装作平静地试图推开身边的少年,不过对方依旧在激动地喋喋不休:手上的力度随着语速不断加快,又大了几分。
“公事?疾病——还是路德维希把他的课要回来了?!”
“加里奥普希思女士在忙卫队的事情,”亚瑟清了清嗓子,“还有……崔斯坦,放开殿下。”
“啊?!——哦,抱歉。”崔斯坦这才意识到自己始终拽着皇子殿下的半条手臂,而对方的表情早已因为痛苦而略显扭曲。他尴尬地松开了被捏得快失去知觉的欧内斯特,在亚瑟责备自己之前便急忙岔开话题:“父亲,为什么加里奥普希思老师不来了?”
“……”亚瑟皱紧眉头,伸出一根手指狠狠敲向儿子的头。他看着对方疼得龇牙咧嘴,不紧不慢地补充道:“也就是说,你们两个小家伙这个上午都没事儿了。好好玩吧。”
皇家图书馆的馆长对着欧内斯特笑了笑:“抱歉,殿下。我儿子似乎又在欺负您。”
“没关系,”对方满不在意地回复——虽然他的右臂仍旧在隐隐作痛,“不过,桑弗洛尔先生,我想您应该知道:这节课本来是路德维希……芬恩先生的历史课。”
闻言,亚瑟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他并未料到欧内斯特会如此发问,且还没想出该如何作出回答。他面露难色,压低声音告诉二位少年:“他们在一起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
听上去像是个既定的事实,可无论是他紧张的神态,还是诡异的动作都十分让人起疑。总之,这并没有多少说服力。欧内斯特下意识地想要追问,却被对方一个温柔但坚定的眼神制止。
“那我就先行离开了,”亚瑟略微俯首,“不过在那之前……”
他将手伸进白袍的暗袋,从中拿出两样物件:一个五光十色的玻璃瓶,以及一串水晶做的蓝芙蓉手链。亚瑟示意欧内斯特伸手,红发少年虽说不理解这种行为,可还是乖乖照做。
水晶项链被亚瑟温柔地放在了他的手心里,那物件虽然坚硬,可不知何为却十分温暖——不像是毫无生命的无机物,欧内斯特甚至能感受到能量在它体内流动着,就好像人类的脉搏。
他下意识地将手环戴在了自己纤瘦的手腕上,小皇子举起手,端详着戴在手腕上的饰品:“像女孩子的首饰。”
闻言,亚瑟笑了:“这是您父亲给您的礼物,这段时间因为小皇子的出生,他疏于您的照顾……他委托芬恩先生将这串手链交给您,不过现在他也刚好有事,就委托给我了。”
没想到这串手链为了从父亲那儿来到自己手里,还经历了这么多波折。欧内斯特抿紧双唇,用微不可闻的音调悄声道谢。
“谢语还是您亲自告诉陛下吧,我平时鲜少与他见面,没办法传达您的消息,”亚瑟脸上的微笑更加灿烂了,“还有——崔斯坦。”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一个激灵:“父亲,什么事?!”
亚瑟看着慌乱的儿子,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