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秦逢时瞪圆了一双桃花眼。
蔡逊慌张得语无伦次:“死、了、费神医,死了!”
秦逢时腾得站起身:“什么?”
明月叹息着放下干菜肉包:“我们秦大神捕这个走哪儿哪儿出命案的体质,大理寺实在不该派你来巡查啊。”
秦盼盼微摇着头起身:“可不是嘛,哎,他自己硬要来。在佟少卿那儿又哭又闹……”
“喂!”秦逢时红着耳根往外走,边一本正经地问蔡逊,“命案现场在哪里?又与你家郡王有什么关系?”
蔡逊着急地在前方带路:“湖心如意阁!卫家诬陷柳郡王是杀人凶手!要把他押送衙门!”
明月等人匆匆赶往如意渡口,那是通向湖心如意阁唯一的渡口。刚踏出桃花厅数步,秦逢时猛地弯下腰去,蹲在地上浑身颤抖。
“怎么了!”明月和秦盼盼急道。
“痛……”秦逢时眉头紧锁,额角渗汗。
秦盼盼把住他的脉,焦心地问:“哪里痛?”
秦逢时脸色煞白,整个人蜷缩着:“都……痛。”
蔡逊在一旁烦躁地转着圈,小声嘀咕:“不会是装的吧?要是不想救柳郡王就直说……”
明月凶恶地瞪了他一眼:“确实不想救,你去找别人吧!”
“别啊!”蔡逊急得脸红耳赤,“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明月,要么你先跟我去看看吧,他们马上要把柳郡王押走了!”
明月不理他。
“是中毒。”秦盼盼满面愁色,看向明月。
明月当即奔回桃花厅,喝道:“快住手!”红衣侍女怔在原地,水灵灵的眸子惊恐地盯着明月。明月当即夺过她手里的金桂瓷碗,碗中是秦逢时喝剩下的小半碗豆浆,明月尽可能镇定着,问:“我们走后,除了你,还有别人碰过这桌东西吗?”
侍女不知发生了何事,害怕地连连摇头。
秦盼盼扶着秦逢时回到了桃花厅。秦逢时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痛苦得半阖着眼,微微喘息。
明月将手中的金桂瓷碗递给秦盼盼一看,碗内的豆浆色泽在日光下稍显怪异,并不是正常的奶白,有些发灰。
秦盼盼凑近轻嗅,眉头蹙得更紧了。她拔下发间银簪,插入豆浆中。银簪很快发了黑。
“这豆浆有毒!”秦盼盼沉声道。
桃花厅内的所有人瞬间放下了碗筷,神色紧张地议论着。
红衣侍女一下跪倒:“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做啊!”
明月同秦盼盼对视一眼。明月捂着自己的胸口,苦思道,“我们两个也喝了,为何没事?”明月与盼盼碗中所剩的豆浆皆是色泽奶白,用银簪一试,都没有毒。可这三碗豆浆分明是从同一只红釉大汤碗内舀出的啊!
秦逢时盘起双腿,闭目调息,整个人轻微摇晃着,看起来很脆弱。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小薛奔进来问道。
“逢时中毒了,这豆浆有毒。”秦盼盼语速很快,她将银簪交给明月,一把拉起红衣侍女,“药房在哪里?快带我去!”碧湖山庄内设一个大药房,药材全备。
“是!”红衣侍女脚步慌乱地领着秦盼盼出门去。
明月审视着桌上的每一道菜,回忆他们踏入桃花厅后的每一个细节。秦逢时一共吃了四样东西,豆浆、干菜肉包、葱虾饼和小米乌鸡粥。前三样明月都吃过,乌鸡粥秦盼盼也尝了。明月可以肯定,没有哪道菜是只有秦逢时一人吃的。
可是她和秦盼盼都没有中毒,问题出在了哪里呢?
明月用银簪一一试毒。最后发现,桌上有毒的,只有秦逢时那小半碗豆浆。
那么,只能是在碗筷中下的毒?
可是,怎么做到精确地下在秦逢时碗里的呢?他们三人的座位是随机选的,跟昨晚坐的也并不相同。下毒者如何保证,秦逢时会坐在这个位置上,用这副碗筷呢?
明月用手帕轻拭秦逢时鬓边的汗。她心慌极了,秦逢时这个症状,实在太像是……太像是,中了千虫草的毒。
蔡逊还在旁边不停地催促着。明月脑中的弦绷紧:唯一有望解千虫草之毒的费神医,竟在这当口死了。难道只是巧合?他的死,与秦逢时的中毒,可有关联?
明月意乱如麻。
秦逢时缓缓睁开了眼,整个人有些虚脱,一双桃花眼如潮水泛滥。
“你没事吧?”小薛上前扶住秦逢时,一摸他的后腰,惊道,“这里怎么这么烫?”
秦逢时目光尚有些迷蒙,人已不再发抖,他接过明月手中的水一口闷,哑着声道:“我没事了,走,去如意渡口。”
“走什么走?回房休息!”明月掐他一把,“小薛,帮忙扶他回去。”
“好嘞!”
秦逢时被小薛架着往外走,毫无还手余力。
蔡逊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