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语言中满是憧憬:“是,臣女听说北城天气寒凉,六月时才稍暖和,所以臣女的婚期定在了七月。”
沈媛熙扬起了嘴角,“陛下的生辰也在七月,今年七月的京城想必是热闹极了。”
话音一转,“可惜,本宫如今卧在病榻,是瞧不见你的风光喜事了。”
沈听宜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语气欢快:“能与万寿节①在同一月,是臣女的福气。现下才三月中旬,离七月还早着呢,那时候,娘娘贵体必已康健了。”
沈媛熙却敛起了笑,深深叹了口气:“听宜,你可知本宫为何这般模样?”
沈听宜摇头,“臣女不知。”
绯袖轻声诉说:“二小姐,您有所不知,这后宫里,能与娘娘一较高下的,向来只有衍庆宫贞妃。年初,咱们娘娘遭了旁人的道,中了毒,现下毒虽解,可娘娘身子却落下了病根。”
绯袖压着声音,仅她们二人能听到:“二小姐,您觉得这宫里,谁这般敌视娘娘,给娘娘下毒呢?”
沈听宜脸色骤然一变:“贞妃?”
仍是不解:“宫里那么多人,为何偏偏是贞妃?”
绯袖淡淡道:“娘娘中毒后,贞妃便独得圣宠,现下已怀有龙种,连皇后都要敬让她三分。”
“娘娘在后宫孤立无援,二小姐若是能入宫来帮衬娘娘,也不至于让娘娘受贞妃的折辱。可惜二小姐却有了亲事。”
“啊,二小姐,奴婢没有别的意思……”
后面绯袖还说了什么,沈听宜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茫然地看着沈媛熙。
原来,沈媛熙设计让她进宫的初衷仅仅是为了打破贞妃一枝独秀的场面,并非到了借腹生子的地步。
计划很成功。
没有人怀疑沈媛熙会设计自己的妹妹爬上龙床。
而她进宫后,也的确分走帝王了很大一部分对于贞妃的关注。
可沈媛熙却没想到,她慢慢地也分走了一部分属于沈媛熙的圣宠。
最后,沈媛熙容不下她了。
她死了。
出于对另一个女人的嫉妒,所以就轻易地毁了她一辈子。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个荒唐的故事。
沈听宜忽然想大笑几声,发泄自己的怒火。可是触及沈媛熙那眼中隐秘的、炽热的情绪,她倏然冷静了下来。
沈媛熙最渴望的,竟是帝王宠爱。
这是能让她方寸大乱的底线。
身为郡主之女,竟耽于情爱,为争帝王宠爱不惜代价,这多么可笑!
沈听宜默默垂下目光。
她知道之后该如何让沈媛熙更加痛苦了。
大概是怕沈听宜疑心什么,沈媛熙赶紧开口打圆场:“听宜,绯袖说无心之言,你莫要放在心上。你放心,待你出嫁那日,本宫定会给你添上厚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嫁去安平侯府。”
沈听宜抿唇,摇头道:“没事的,娘娘。臣女方才只是想到七月就要离开京城,便有些难过。一想到去了遥远的北城,臣女从此就无亲无故的,总是心慌得很。若是有的选,臣女想一辈子待在京城里。可是,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臣女没得选。”
不知捕捉到什么词,沈媛熙眼睛一亮,忽然问道:“听宜能自己选的话,会想留在京城吗?”
沈听宜点头:“是啊。”
皇宫所在何处,何处便是京城。
沈媛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一世,我愿意被你设计,主动地、心甘情愿地留在皇宫里。
看着沈媛熙眉眼间压抑的兴奋,沈听宜心中默道:沈媛熙,我会亲手毁掉你得到过的,夺走你得不到的一切。
殿内寂静无声,暗流涌动。
急匆匆脚步声由远及近,汝絮的声音传来:“娘娘,偏殿的那名宫女查清身份了。”
绯袖随意地打发:“叫尚宫局的人过来带走便是,勿用此等小事惊扰了娘娘。”
汝絮却道:“娘娘,那个宫女是衍庆宫的二等宫女书兰。”
绯袖有些惊讶:“衍庆宫的?”
扫了一眼沈听宜,像是故意等她反应似的,“衍庆宫的宫女怎么来到长乐宫了?”
沈媛熙倒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只问:“凤仪宫那边如何说?”
汝絮道:“皇后说请娘娘安心静养,这事已经去让人查了,会给娘娘和二小姐一个交代的。”
说完,又气愤道:“娘娘,依奴婢看,这书兰的死十之八九是衍庆宫那位自导自演,想嫁祸给娘娘呢。”
沈媛熙立即警告:“慎言!”
沈听宜故作好奇:“汝絮,你为何这般说?书兰只是衍庆宫的二等宫女,哪能用她的死陷害娘娘呢?”
汝絮默了默,道:“二小姐,您有些不知,前不久书兰入了陛